“救命呀!”
“蛐蛐儿…救…救救我……”
迷迷糊糊间,陈雪曲似乎听到了男人的狞笑、女人的哭泣,不太真切,像是梦中传来的声音。
她感觉头痛欲裂,想要睁开双眼,却又浑身无力。
直至,“撕拉”一声响起,好像是布料被撕裂的声音,紧跟着,她猛地一阵,随即惊醒,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满是横肉、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的脸。
这人是谁?
我不是为了躲避一辆失控的运渣车,驾车冲进河里淹死了吗?
怎么会……
“醒啦?”
见她忽然睁眼,男人先是一愣,而后笑得猥琐,“那就好好陪叔玩儿吧!”
说完,就噘起了嘴儿。
“放开我的蛐蛐儿!”
未待陈雪曲反应,就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人哭喊着冲了过来,用力将那个男人从她身上拽开。
啪——
却不想,那个男人竟反手扇了那个女人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别坏我的好事!”
男人指着她呵斥一句后,随即又咧嘴一笑,“等我玩够你的女儿,再来陪你这个傻子。”
“不要…不要欺负我的蛐蛐儿……”
女人瘫坐在地,不停地呜咽哀求,双腿还拼命蹬踹,哭得像个小孩子。
“妈?”
待看清她的长相后,陈雪曲愕然瞠目,不敢置信。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女人,尽管脸上脏污,半张脸都高高肿起,但依旧不掩其如花似玉的容貌,只是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孩子气,与陈雪曲记忆中那个智商只有十岁左右的母亲阮佳毫无二致。
“别管你妈,咱们继续。”
男人一把推倒刚刚坐起的陈雪曲,再次将油腻的猪肠嘴凑近。
吴德行!
看着这张恶心的脸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陈雪曲终于记起,这人是她的继父,也是她和母亲这一辈子最大的梦魇!
18岁那年,她那个貌美却弱智的寡母被吴德行强暴了,而且遍体鳞伤,险些丧命。
为了息事宁人,吴德行娶了阮佳,趁机霸占了他们家的酒坊。
让母女二人沦为他的玩物,也让陈氏酒坊变成他的财产。
自此,陈雪曲的生活只有黑暗,见不到一丝光明……
面对凑近眼前的吴德行,陈雪曲眸光一凛,抬腿就踹向他的小腹,将他踹翻在地。
“哎哟喂!”
吴德行猝不及防,仰头倒地。
陈雪曲迅速翻身爬起,上前又补了一脚,不偏不倚,正是他不可描述的位置,当即痛得他直翻白眼,险些晕死过去。
“蛐蛐儿!”
就在这时,阮佳爬到陈雪曲的脚边,颤巍巍地抱住了她的腿,那温热的触感霎时令她全身一怔,感觉真实无比。
这不是梦!
我…我重生了?!
陈雪曲环顾四周,发现置身于一间夯土房里,地面是水泥铺成的,周遭的墙壁上贴满了旧报纸,旧报纸上又贴着几张年画和美人挂历图。
房间不大,十来平方左右,摆放着一张挂蚊帐的架子床、一台高低柜,以及书桌和折叠椅,还有两张小板凳。
望着书桌上那台簇新的熊猫牌收音机,陈雪曲的眼眶湿润了。
那是在1982年的冬天,陈父陈长酒为了庆祝他成功酿造出一款杂粮酒,花了32元去城里买回来的,因为陈雪曲喜欢听歌,就专门放在她的屋里。
然而就在他买回收音机的第二天,便意外身亡了……
吸了吸鼻子,陈雪曲又抬眸看向桌上的台历,发现日期恰好是1983年7月3日。
正是母亲被吴德行强暴的那一天,也是自己噩梦开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