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
我这是穷傻了吗?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就在陈雪曲暗自懊恼之际,姚灵筠已经不徐不疾地放下左脚,继续前行。
“找姚管家结算。”
并头也不回地留下这句。
“呼……”
陈雪曲吁了一口气,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连忙小心跟上,生怕他走出视野范围,自己又要瞎找路。
嗯?
姚灵筠很快发现了身后的“尾巴”,不过他没有声张,依旧目不斜视地大步而行。
“腿真长,这一脚迈下去当我两个步伐。”
陈雪曲跟得有些吃力,所幸小跑起来。
听闻身后传来的窸窣脚步声,姚灵筠微扬唇角,不动声色地慢下一些。
直至返回果园正门,这才一个拐弯,消失无影。
“咦…人呢?”
陈雪曲愕然瞠目,随即又被一阵阵哭闹声吸去注意。
“我家东子是冤枉的呀!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定睛一瞧,跪在吴仁品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位亲大婶。
她一改昨日的奸猾与跋扈,满脸写着委屈与不平。
可在吴仁品看来,却是分外嫌恶。
他一把甩开倪碧莲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疾言厉色地说:“冤枉?倪传东可是被抓的现行!他要是冤枉的,那姚大少的人岂不是没长眼睛?”
“呃!”
倪碧莲立马被怼得哑口无言。
啧啧…这是在指桑骂槐呀!
陈雪曲则听出了吴仁品话里的言外之意。
看来,他对姚大少严惩自家大侄子的事已然心有不岔,可又无可奈何。
吴仁品又道:“倪传东只是被押去挖山造林,那可是造福全村人的事啊,这算是将功抵过,你就别再哭哭唧唧了,至少他还活蹦乱跳,身上没伤没痛。”
说完,就满目凄然地望向早已晕厥在板床上的吴德行。
这孩子日后怕是残了吧?
看来,只能好好栽培吴廉了,否则,我们吴氏一族的香火就要熄灭咯!
吴仁品的话都搁这儿了,倪碧莲心知他也极不痛快,只好作罢,抽抽涕涕地起身离去。
怨只怨自己这个侄子耳根太软,才来姚氏果园没多久,就被教唆成为吴德行的帮凶,还被当场抓获,连喊冤都喊不出理直气壮来。
哎!
要如何向二哥二嫂交代哟?
好好一孩子,被娘家人送来自己跟前,原指望他能好好干活,等挣够彩礼钱后,娶个媳妇再生个娃,为他们倪家开枝散叶,却不想,钱没挣到,人还被押去干苦力了。
也不晓得要在山里待多久……
兴许是满怀心事,当倪碧莲与陈雪曲擦身而过时,竟没有注意到她。
但陈雪曲却一直目送着她远去,并暗自嘀咕:对婆家人机关算尽,对娘家人倒是巴心巴肝!
“哎哟!”
突然,垂首不看路的倪碧莲与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似乎在闷头直冲也没看路。
二人脑门儿碰脑门儿,都痛得龇牙咧嘴。
“你怎么不看路…是你?!”
倪碧莲抬头就骂,却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后,讶然语滞。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在后园的梅三姑。
梅三姑没有说话,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就挤回人群,又在看到昏死过去的吴德行后,脸一垮,嚎啕大哭地冲了过去。
“我的吴大呀……”
“这梅三姑的脸真是堪比盛夏时节的天,前一刻阴晴不定,后一刻却暴雨雷鸣。”
而旁观全程的陈雪曲则皮笑肉不笑地欣赏梅三姑表演“变脸”。
除了她,返回遮阳伞下的姚灵筠也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好戏。
安霖村果然“卧虎藏龙”!
扯了扯嘴角,他便把目光移向了人群中的陈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