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说!”
姚灵筠立马放下了杯子,又将那坛女红儿往旁边推了推。
姚品咧嘴一笑,“大少爷,这女儿家的嫁妆酒喝着感觉如何?”
“烫嘴!”姚灵筠皱眉。
“噗!”
姚品掩口葫芦。
“你怎么知道这是陈雪曲的嫁妆酒?”
姚灵筠疑惑地看向他,跟着又猜测:“该不会是你故意逗我的吧?”
“我哪敢戏耍大少爷您呀!”
姚品忍住笑意,双手交叠在身前,不紧不慢地说:“据说呀,早在晋代的时候,上虞人稽含所著的《南方草木状》中就有女酒、女儿红酒为旧时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的记载。
在当时,女儿下地的第一声啼哭,就会让父亲心头一热,随即用三亩田的糯谷酿成三坛子女儿红,再仔细装坛封口深埋于后院的桂花树下,就好像深深掩藏起来的父爱,没事就会到桂花树下踏几脚,好让心里踏实一些。
等到女儿十八岁出嫁之时,便用女儿红作为陪嫁的贺礼,恭送到夫家,以祈盼人寿安康,家运昌盛。”
“唔…听起来挺有意义。”
姚灵筠颔了颔首,再次拿起搪瓷杯细品着美酒的滋味,并下意识地想起了粉面朝天的陈雪曲。
“啊…似乎,陈雪曲今年刚好十八。”
姚品突然想起,一句话险些让姚灵筠再次呛酒。
他白了姚品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既然她是拿来作为赠礼送我的,那就不再是什么嫁妆酒了。”
“啧啧!”
姚品撇嘴咂舌。
而后也拿起另外个溢满酒香的搪瓷杯,轻抿了一口,“嗯嗯!确实好喝。”
“别人家的嫁妆酒喝着感觉如何?”
姚灵筠见状,随即把这句话送还给他。
“巴适!”
姚品灿然一笑,跟着又道:“话说,咱们姚家众多产业中,似乎不曾涉及酒业。”
“确实没有。”
姚灵筠点头,又品尝了一口美酒,略显惋惜地说:“明明有一口安霖古泉,却没有被人好好利用。”
“对了,陈氏酒坊用以酿酒的水是自家井水还是从安霖泉打来的?”他问姚品。
姚品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改日帮你问问。”
“当然,大少爷大可自己去问,毕竟你都喝了她的嫁妆酒,同她的关系也就不一般了。”
说完,就露出了促狭笑容。
姚灵筠立即道:“你不也喝了。”
“我就喝了一小杯,你那可是一整坛呀!”姚品强辩。
惹得姚灵筠再翻白眼。
一杯酒下肚后,姚灵筠便吩咐他把催款单的事情尽早落实下去。
兴许是吃人嘴软,姚品这事儿办得麻利又到位,不仅按陈雪曲建议,提出了扣除酒票的惩罚,还另加了一条态度端正者可在姚氏水果铺免费领一个大西瓜。
“嚯!还了钱还有西瓜领?感觉不亏呀。”
“可姚支书为啥这么照顾陈氏酒坊?陈家那对孤儿寡女不像是与姚家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啊!”
此事一出,很快引得村民热议。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关系硬的人才能得上面儿照顾,像陈雪曲这种死了爹又被本家抛弃的孤女在村里的地位只比外来谋生的短工强上一些。
“该不会…是那对母女花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你是说……”
说着说着,人们对这件事的议论就变了味儿,大家纷纷都默契认为,是陈雪曲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才换得姚灵筠的特别关照。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砸。”
所以,当林四不甘不愿地来酒坊还钱时,一见到陈雪曲,便一脸鄙夷地向她狠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