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晚了,会不会不太合适?”
风过,夜静,陈雪曲恢复些理智,她缓缓坐下,用指尖刮擦着酒坛,心情仍旧起伏不定。
时而亢奋、时而又低落,反反复复,就像被风摇曳的枝叶,不能自已。
唰——
少顷,她一把扯散头上的丸子头,任由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再抱起那坛未开封的白酒,大步朝院门走去。
随着“吱呀”一声响,陈雪曲铁心铁意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来!灵筠,我敬你一杯,这一趟可算是有惊无险,得胜而返。”
坐落在安霖村另一头的姚府,仍旧灯火通明,饭厅内坐着所有从盐井村归来的手下,而林立和姚灵筠也坐在首席,相互敬酒。
“还多亏有小舅帮忙,请张所长出面,否则呀,我们这些人怕是很难全身而退。”姚灵筠由衷道。
“没错!敬林社长。”
姚策点头附和,拿着酒杯率先站起,带领手下向林立敬酒。
“敬林社长!”
“哎呀!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做啥?”
林立嗔笑着站起,与众人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姚灵筠对微醺的林立说:“小舅,去我书房坐会儿吧,喝点茶,醒醒酒。”
“好嘞!”
林立欣然同意,跟随他进入书房后,就半瘫在沙发上,接过姚品递来的参茶,慢慢品茗。
姚灵筠也喝了两口参茶,才缓缓开口:“小舅最近可有见着吴村长?”
“似乎…没有。”
林立想了想,摇头道:“那晚之后,他好像就出院了,来供销社打过一趟,买了些东西就走了,再后来,就没跟他打过照面了。”
“我回来也没见着他,按理说,我们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一村之长,他怎么也该过来询问一番,再去慰问一下阮佳母女。”姚灵筠颇有些微词。
林立猜测:“可能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把他压垮了吧。”
“唔。”
姚灵筠不置可否,转而凝视着林立,探问道:“小舅最近很忙吗?”
“啊?就那样…就那样吧,呵呵呵……”
林立先是一愣,而后就打着哈哈埋首喝茶,一口一口,品得滋滋有味。
姚灵筠见状,没再进一步试探,也没再喝茶,总感觉今晚的参茶有些涩口。
“灵筠呀,我打算离开几天。”
就在空气变得安静,只有细细的饮茶声时,林立忽然开口,并抬眸看向了姚灵筠。
“去哪儿?”姚灵筠蹙眉问。
去和吴仁品碰头?
他已经派人去吴仁品家中调查过了,吴仁品和他的妻子已经离去,就连照顾他俩起居生活的保姆也一同离开了,只剩几名长工还留在那里照看屋子。
临走前,吴仁品把未来两年的工钱提前付了,明显是打算人走青山留,只是不知,他何时会回来。
而且他还带走了那日丘山他们没来得及拿走的资料,当然,也有可能直接烧毁了,因为书房内残留着一些纸张焚烧过的灰烬。
这算是畏罪潜逃了!
姚灵筠猜测。
但小舅却在这个时候说要离开几天,这不得不让他起疑。
林立说:“陈二嫂这件事,让张所长他们对周边村落的人口贩卖更加重视,已经成立专项调查组,准备纵深挖掘,以找出那些被拐卖的儿童和妇女。”
“是!尤其是像阮佳那种智力有缺陷的妇女,更容易成为被拐卖的对象。”姚灵筠点头。
“不过,这跟小舅你有什么关系?你打算去协助他们?”他随即疑惑。
“我有啥本事去协助公安同志打击人口贩卖哟!”
林立自嘲笑笑,解释道:“我是去请他们帮忙的。”
“嗯?你身边有亲友被拐卖了吗?”姚灵筠更加疑惑。
“你还记得你那位走失多年的堂姨吗?”林立问。
“堂姨?”
姚灵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还有个堂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