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复杂吗?”
姚灵筠的这番话瞬间让本就纠结不下的陈雪曲萌生退意。
要晓得,她已然受够了陈家人的各种算计,要是温家人也是各怀心思,那她宁愿不要去认这个亲,只跟爷爷奶奶相处即可。
至于温家的酒坊,她也不会插手。
姚灵筠说:“你先说说看,永和川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回想着昨晚温来江的讲述,陈雪曲随即徐徐道来:“永和川是在1876年初建立的,据说先祖最开始是在当地的一间槽坊当学徒,后来学了一身酿酒本事,就自己开了永和川,几经波折,最终酿造出了温氏秘方酒,成为小有名气的酒坊,因其原料中有‘饭米’、‘酒米’等生活主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防惹祸上身,只敢小批量生产。”
“直到解放以后,才慢慢形成规模,但在几年前,当地的采煤行业出现瓶颈,爷爷为了解决生产所必需的煤、糠壳,干脆投资了几家煤厂和米厂,用掉了大量资金。”
“虽然生意起来了,但赚的钱还是没有花出去的多,所以,永和川看起来生意不错,实际一直在亏本。”
“前不久,宜县旁边的临宾市成立了一家国营酒厂,打算把永和川买下来作为国营槽坊,两位叔伯就为这件事产生了分歧。”
“大伯思想较为保守,希望保持原状,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把温氏秘方酒的配方卖给酒厂,达成双赢。但二叔却想全部国有化,换一个铁饭碗。”
“只要一谈到这件事,双方就会争得脸红脖子粗,爷爷都劝不住,只能由姑妈出面调和。”
“你姑妈又是个什么情况?你了解吗?”姚灵筠问道。
陈雪曲知道的不多,“爷爷只说姑妈的婚姻不幸,离婚官司又打了很久,虽然最终离成了,但已看破红尘,打算削发为尼,又在家人的劝阻下,代发修行。”
“那为什么你爷爷都劝不动,你这位身为半个出家人的姑妈却行?”姚灵筠好奇。
陈雪曲摇头,“这个爷爷没说,兴许,姑妈有她的过人之处吧。”
“那现在酒坊是你那两位叔伯在一块儿打理?”姚灵筠又问。
“算是吧,但重要决策还是要经过爷爷的同意,而且,温氏秘方酒的配方也只有爷爷知道。”陈雪曲说道。
“你爷爷是不是打算把这个配方偷偷告诉你?”姚灵筠猜测。
“你怎么知道?”陈雪曲讶然。
姚支书是我爷爷肚子里的蛔虫吗?事事都能说中。
姚灵筠笑了,“既然你爷爷都打算让你来继承酒坊了,又怎会不把配方告诉你?”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才见一面,就把我看成是他的继承人,会不会是他老眼昏花呀?”陈雪曲百思不解。
“哈哈!”
姚灵筠在电话那头大笑出声,惹得陈雪曲一头雾水。
“有那么好笑?”
“咳!”
姚灵筠忍住笑意,说道:“你爷爷才不是老眼昏花,而是大智若愚。与其从两个能力不足的儿子里面选一个来当继承人,不如让本就精通酿酒技艺,又善经营的孙女来继承自家的百年酒坊。但前提是,你得服众,所以关键还是在你那里。”
“我怕自己不行。”陈雪曲攒眉蹙额。
“没关系,只要你想做,我就会帮你。”姚灵筠鼓励道。
“那你要怎么帮我?”陈雪曲嘟嘴问。
姚灵筠莞尔说:“你需要我怎么帮,我就怎么帮。”
“空话!”陈雪曲嗔笑。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的心里却充满暖意。
有个人肯在背后支持我,真好。
况且那个人还是姚灵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