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跟我回去!你大张旗鼓的带着这么多人跑到宋家来闹事,像什么样子?如果传出去我跟你宋伯父的脸还要不要了?”
是宫遇!他怎么会来这?
孟俏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小心翼翼的听着楼下的动静,心里却犹豫了起来。
宫夫人曾经说过,大哥宫远疏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这次回国就是为了争夺家产,如果在这个时候因为她让宫暮沉得罪了宫遇,会不会害的他陷入不利的局面?
楼下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宋予白淡然的扬眉一笑,一副和事佬的样子打着圆场,“伯父别动怒,暮沉年轻气盛,您回头管教管教他就好了。您要是因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是我的错了。”
“予白这件事你不要管,是我教子无方!”
宫暮沉鄙夷的瞟了一眼宋予白,转过头沉声说道:“爸,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原因,您先回去,回头我再跟您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带着人来抄你宋伯父的家?不管什么原因,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谊不能毁在你手上,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前段时间你为了顾家和孟家的事闹得天翻地覆的也就算了,你怎么连宋家的主意都敢打?”
“别的事我都能听您的,但今天宋家我是搜定了,回头我去向宋伯父负荆请罪!”
宫遇的两条眉毛倒竖了起来,气得咬牙切齿,“难道要你爷爷亲自给你打电话你才肯听吗?宫暮沉你可别忘了,你还没继承宫氏呢,还要我把话说的再直白点吗?”
宫暮沉森冷的目光在宋予白脸上停留了片刻,双手紧紧地攥成了两个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漠然的错开眸子,带着十几名保镖退了出去,却没有让他们离开,而是分坐在两辆商务车里牢牢的盯住了宋家的前后门。
“这孩子,都被我娇惯坏了!予白啊,你可别介意啊。”宫遇沉沉的叹了口气。
“您这是哪的话?有宫少的保镖给我看家护院,那是我的荣幸呢。今天麻烦您了,过几天我再去府上拜访您和伯母。”
“好好好,我们两家交好这么多年,可千万不能因为这孩子做的糊涂事影响了我们两家的感情。你问候大度,多的话伯父也不用嘱咐你了。”
宋予白温文尔雅的颔首,恭敬地含笑把宫遇送了出去。
听着楼下的争执声消散了,蓝栀才跟孟俏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宋先生好有出息啊,受了委屈就哭哭啼啼的跑去跟人家家长告状!打不过认个怂不就好了,又没人笑话你!”孟俏讥讽的勾起一抹轻笑,悠闲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如果我是你现在我可笑不出来,从刚才宫暮沉的反应来看,你在他心里可没有那么重要,在你和宫氏面前,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孟小姐,你嫁错人了。”
“宋先生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太小儿科了,刚刚阿暮的选择很理智,他知道你不敢拿我怎么样,就算暂时不能把我接走也没关系。但如果在那个时候为了我违背父亲的意愿,那才愚蠢呢!”
宋予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示意蓝栀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了孟俏。
他望着别墅外来来回回闪过的人影,凝声对蓝栀说道:“看见了吗?外面的那些保镖全是宫暮沉留下的,他这既是监视也是警告。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所以你跟蓝析的事必须速战速决。”
“今天宫暮沉说关于瑞宁珠宝的并购计划会暂时搁置,但是前期集团为了考察这个项目已经投入了不少人力和财力,这个时候叫停收购计划对集团势必会造成不小的损失,正好可以用这一点打压蓝析。”
“怎么做是你的事,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
蓝栀沉默的点了点头,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孟俏,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别墅。
孟俏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果汁,一本正经的说道:“宋先生,我想到一个成语正好可以贴切的形容你跟蓝栀。”
“哦?是精诚合作吗?”
“是狼狈为奸!”
宋予白不怒反笑,兴致盎然的问道:“那我是狼还是狈?”
她怔了怔,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是什么要紧吗?”
“当然,第一次得到孟小姐对我的评价,我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被我困在这儿的人是苏蕴意,你猜宫暮沉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孟俏心里蓦的一紧,缓缓抬睫对上了他微含一抹笑意的眸子,声调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你这种假设很无聊。”
“或许吧,不过孟小姐,我劝你也不要盲目的乐观。毕竟听说苏蕴意要回国了,到时候宫暮沉的心还会不会放在你身上谁也不知道。”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黑丝绒布一般的天空中卷集着厚厚的乌云,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刺目的闪电把天空划成了两半,一场狂风暴雨顷刻而至。
接连几天的时间里,蓝栀动用他在蓝氏所有的人脉关系指责蓝析给集团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一时间竟让蓝析举步维艰。经过几天的发酵,事情俨然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蓝氏的几名董事联名要求蓝明远免除蓝析在集团的一切职务。
当局势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宫暮沉把一叠厚厚的资料交到了蓝析手中,并向媒体公布,C市的工厂坍塌并不是一桩简单的意外,而是蓝栀为了破坏关于瑞宁集团的收购计划处心积虑一手策划的。
一时间,局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宫暮沉也公开发声,称保留追究蓝栀法律责任的权力。
蓝栀脸色苍白的坐在宋家老宅的别墅里,沉声问道:“宋先生,现在还有办法能够扭转局面吗?”
宋予白翻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缓缓摇了摇头,“你做错了一件事,如果当时被埋在工厂里的只有宫暮沉和蓝析,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