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暮沉沉眸瞥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淡淡的错开了眼睛,“妈每年都会定期做体检,营养餐和保养品都没断过,她的身体恐怕比你的都好。她就是在装病折腾你,还想趁这个机会挑拨我们的关系,不用理她。”
“我知道,可是如果因为我再让你背上不孝的罪名怎么办?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一会随便让佣人送点什么吃的来就好了。”孟俏低低的叹了口气,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他看着孟俏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孟俏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犹豫着抿了抿唇,“这……不太好吧?她毕竟是你的亲妈啊!”
“这次是她太过分了,跟周韵一起欺负你,还想方设法的给你气受,让她吃一点苦头也无伤大雅。走吧,咱们先去吃饭。”
宫暮沉牵着孟俏柔软的小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找了一家私厨餐厅吩咐主厨把几道拿手的好菜都上了一遍。他兴致勃勃的看着孟俏大快朵颐,唇边不由自主的漾起了几分笑意。
不急不缓的吃过饭之后,宫暮沉打包了一份白粥塞到了孟俏手里,意味深长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把她送回医院后就吩咐司机驱车离开。
孟俏提着装着白粥的盒子站在病房外深吸了几口气,挥舞着小拳头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这才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死到哪去了?你想饿死我是不是?”宫夫人尖锐的嗓音伴随着茶杯砸碎在地上的声音骤然响起,阴恻恻的眼睛狠狠的紧盯着她。
孟俏温柔的笑着在她身边坐下,轻言细语的笑道:“妈,我去给您买午餐了。您现在身体不舒服,医生说您要吃的清淡一点,所以我特意给您买了一份白粥,您快尝尝看。”
说着,她把白粥端到了宫夫人面前,恭敬的递上了一支汤匙。
宫夫人满脸不悦的搅动了几下,恨恨的一把将粥碗砸在了地上,气势汹汹的怒斥道:“你就给我吃这个?我们宫家是快要破产了吗?这也是给人吃的东西?”
“妈您别生气,这可是医生特意叮嘱的,吃的太油腻也不利于您的身体恢复。而且啊,这家的粥炖的特别软糯,可惜了,现在被您打翻了。”
“一份粥有什么可惜的?你去重新给我买!再敢带回来这种喂鸟的饭你试试看!”
孟俏为难的蹙了蹙眉,恭谨的笑容不改分毫,“可是……妈,您的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啊!万一您哪里不舒服总要有个人帮您叫医生啊!要不您忍一忍?晚一点我再去帮您买午餐。”
宫夫人气结,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孟俏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人就在医院里,还怕叫不到医生吗?你就是想饿死我吧?”
“妈,您这是哪的话?我都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她无辜的眨着眼睛,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地上被砸碎的杯碗。
宫夫人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堆里,软绵绵的让她更加怒火中烧。她冷笑着盯着孟俏,“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跟我斗?你不愿意出去买,那我就让佣人送来!”
孟俏轻掩着唇,轻笑着说道:“对了妈,忘了跟您说了,阿暮说家里的饭菜口味太重,所以已经吩咐下去了,在您出院之前,不许佣人送饭过来。”
“你们……小贱人你到底给暮沉灌了什么药?把他骗的对你唯命是从!我还没死呢,宫家轮不到你只手遮天!”宫夫人怒不可遏,发了一通脾气感觉肚子更饿了,她揉了揉小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周韵的脸。
周韵虽然看起来愚蠢了些,但要是拿来当枪使也未尝不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冷冷的瞪着一副恭顺温婉的模样的孟俏,挑衅似的刻意扬高了声调,拨通了周韵的电话。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周韵就提着两个保温桶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宫夫人,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是我特意从一家私房菜馆给您打包过来的,应该还热着呢,您快尝尝看!”周韵满脸堆笑的掀开了保温桶,精美的饭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
“哟,孟俏也在啊?不是我多嘴,你的心肠也太恶毒了吧?故意不给宫夫人吃饭,你想干什么?哪有你这么伺候病人的?这么缺德,你也不怕出去遭雷劈!”
孟俏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这顿饭菜应该不便宜吧?你买礼服的钱都没有着落,现在还为了我妈这么破费,真是难为你了。”
周韵的表情凝固几秒,用力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就算我吃不起饭也绝不会让宫夫人受委屈!”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朝着桌上的饭菜连拍了几张照片,云淡风轻的说道:“周小姐还不知道吧?这几天妈的身体不好,我生怕她吃的太油腻加重病情。现在妈吃的东西可都是你买的,万一……真有什么意外,周小姐,你可脱不了责任呢!”
周韵心里一紧,赶紧看向宫夫人,“宫夫人,我不知道您的身体不适,要不我再去重新给您买一份?”
“如果不是生了病,谁会好端端的住进医院里面来?周小姐,你看起来也不像智力有问题的样子,既然不是蠢那就是坏了!你就是有意想害妈的吧?这可是阿暮最亲的人,如果出了事,阿暮一定会剥了你的皮的!”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我这就把饭菜收走!”说着,周韵赶紧手忙脚乱的把饭菜收进了保温桶里。
宫夫人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她强笑着急声说道:“你别听这个小贱人乱说,我的身体好得很!小周啊,你把饭菜放下,就算真有事也不会牵连到你头上的!”
孟俏微微挑了挑眉,不急不缓的补了一刀,“是啊,我相信妈一定会维护你的。可就怕……万一妈力不从心,这个锅还得你来背。出了那么大的事,管你的姐姐是谁,恐怕你是难以在京城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