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俏驱车跟在宫暮沉的车子后面,一路往宫氏集团的商业大楼驶去,四年的时间,一切好像都是原来的模样。
当车子稳稳的停在停车场里时,孟俏犹豫了几秒,从包里拿出一只夸张到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戴上这才下了车。她小心翼翼的回避着员工们探寻的目光,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宫暮沉把她引到办公室坐下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伸出手指利落的摘掉了她脸上的墨镜:“戴这么大的墨镜干什么?要不要再给你配一把二胡、一只破碗,送你到天桥底下表演一首《二泉映月》卖艺啊?”
“你管我?”孟俏悻悻的撇了撇嘴,用力翻了个白眼。
“别说你戴着墨镜,就算你戴一副头套员工们也认得出来你。毕竟这么多年能自由出入我的办公室的女人屈指可数,你就别掩耳盗铃了。”
“谁说我是怕人认出来?我……我只是想遮一下黑眼圈!”她心虚的错开眸子,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小拳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宫暮沉定定的看着她,温软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波柔和:“悄悄,别闹脾气了。你走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有什么心结也该放下了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
“只要你肯答应我,我就取消并购孟氏的计划;无论你给出什么样的设计方案我都会立刻通过,完成跟路易品牌的合作。”
“我不!”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这几年京城有一家小吃街很火爆,听说天南海北的美食都囊括其中!”
孟俏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似乎暗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蛊惑。她鄙夷的扯了扯嘴角,轻蔑的说:“宫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还拿美食来诱惑别人,你未免也太没品了吧?”
宫暮沉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唇边氤氲着一抹笑意:“真的不心动吗?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吧?蟹黄包?皮蛋瘦肉粥?糖渍桂花糕……”
咕噜~孟俏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轻响,她羞赧的瞪了宫暮沉一眼,暗暗骂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尴尬的低头摆弄着手指。
“我已经订了餐了,一会吃完再谈工作。”他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叩响,秘书提着一只精致的便当盒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宫少,您订的餐到……”
她的话还没说完,不经意的一抬眼目光正落在了孟俏身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里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鸭蛋。
“把东西放下,你出去吧。”
秘书眨了眨眼睛,应了一声赶紧放下了便当盒子,眼睛却不错眼珠的望着孟俏,她偷瞄了一眼宫暮沉的脸色,一溜烟的窜出了办公室。
孟俏茫然的抿了抿唇:“我应该没见过她吧?为什么她看到我好像活见鬼了似的?”
他低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在集团的名声有多响。”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宫暮沉,注意力立刻被桌上的食物吸引了过去,宫暮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慢条斯理的打开便当。
虽然只是一顿早餐,可营养搭配的无可挑剔,每一道小菜都色香味俱佳,孟俏闻着香味感觉胃口大开。
宫暮沉一边喝着甜粥一边看着孟俏大快朵颐,紧蹙着的眉一点一点舒展开来。
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到两个人的身上,正当他们之间的气氛渐渐缓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忽然推开,苏蕴意扭动着柔软的腰肢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暮沉,听佣人说你没吃早餐就出门了,我特意给你带了金枪鱼三明治。”她扬了扬手中的便当盒子,温柔的笑容在看到孟俏的一瞬间骤然敛去。
她顿了顿,强笑着说:“孟小姐也在啊?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只准备暮沉一个人的早餐。”
孟俏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闷头咬了一口小笼包:“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吃你做的饭,吃坏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歪着头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一本正经的说:“很难理解吗?就是字面的意思嘛,我怕你准备的早餐不干净,如果吃出病来怎么办?”
“孟小姐多虑了,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给你吃。”
“那我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苏蕴意紧咬着牙齿狠狠的盯着她,勉强压下去脸上的怒气,转过头两眼含泪的哽咽着:“暮沉~我这么久没见孟小姐,没想到她这么咄咄逼人!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孟小姐,暮沉~人家好委屈哦~”
宫暮沉淡漠的抬眼,薄唇紧抿成了一条不悦的弧度:“谁让你来的?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要来我的办公室吗?”
“上次我回老宅的时候伯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你,所以我特意给你送早餐来的嘛,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孟小姐。暮沉,你们……”
他敏锐的捕捉到苏蕴意眼里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试探,淡淡的扬起眉峰:“我跟悄悄的关系你不知道吗?你可以出去了。”
苏蕴意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再伪装出温柔端庄的姿态,急声说道:“可是伯母一直都不喜欢孟小姐,如果她知道你们这么单独共处一室一定会担心的!你也知道,这几年伯母的身体都不太好,你也不忍心让她再受刺激的吧?”
孟俏轻嗤了一声,放下筷子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咖啡:“你跟宫夫人大可放心,既然四年前我跟宫暮沉离了婚,我对他就没有任何兴趣了。”
不等苏蕴意开口,宫暮沉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危险的眯起眸子:“你说什么?”
“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孟俏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记不住的话我可以帮你写一张便签贴在你的脑门上,时时刻刻提醒你。”
苏蕴意阴恻恻的紧盯着她,唇边氤氲起一抹冷笑——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