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老宅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宫老爷子捏着茶杯轻抿着茶水,不怒自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客厅里坐的满满当当,宫家各支的亲戚都在偷瞄着老爷子的脸色。
宫远疏温润的沉眸笑了笑,眉宇间暗藏着一抹浓浓的狠辣:“爷爷,现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也不好用太强硬的手段强行压住舆论,您看……”
宫老爷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侧眸看着沉默不语的宫暮沉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还不等他开口,宫夫人就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骂道:“我早就说过这个小贱人就是个扫把星,你还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她都要害的你名声尽毁了!”
“孟俏,只要你有一点良心,你都该主动离开暮沉!原来京城的媒体一提到暮沉那都是满篇的赞扬,什么‘商界奇才’、‘年少有为’,现在呢?各个都指责他是逼得老丈人中风的不孝女婿!”
“我不会离开阿暮,出了这样的事我更要跟他一起面对。”孟俏毫不犹豫的说,她紧紧握着宫暮沉的手,两个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宫夫人一噎,手指颤抖着指着她,气得五官微微抽搐着:“我……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表嫂,咱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不要脸了!我看她就是故意来祸害我们宫家的,你是不是要把暮沉害的家破人亡你才高兴啊?长的就一副狐狸精样,勾三搭四的不检点!”
宫未英眉毛一挑,尖酸刻薄的轻嗤着说道。
“您看见我勾搭谁了?您说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你还要我把话说明白吗?你不要脸不要紧,我们宫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跟你丢不起这么大的人!你跟那个宋予白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啊?听说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天,要说你们俩没有见不得人的事谁信啊?”
宫未英眼角斜飞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暮沉,不是表姑多嘴,这个小贱人都明目张胆的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能忍?”
“表姑留在宫家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姑小姐真是屈才了,您应该当间谍搜集情报。”孟俏讥讽的勾唇,直视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说。
宫未英兴奋地差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扬高了声调:“你们看!她承认了!这个小贱人不但不检点,还把暮沉害的背上了这么大的骂名,我们宫家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宫老爷子重重的把茶杯砸在了桌上,吓得她一个激灵,讪讪的敛起了几分神色。
“宫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当家做主了?悄悄,到底怎么回事?”
宫暮沉把孟俏挡在了身后,毕恭毕敬的向老爷子点了点头:“爷爷,这件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相信悄悄和宋予白只是朋友。”
“哈!朋友?睡在一张床上的朋友吧?暮沉啊,你就听表姑一句劝,我跟你妈见过的女人那多了去了!就她这样的小狐狸精打的什么算盘我们能看不出来吗?你……”
她阴阳怪气的话还没说完,宫暮沉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眸子里的光越来越冷厉,硬生生的把她的话噎了回去。
宫远疏优雅的理了理衣袖,轻声笑道:“如果表姑对悄悄有意见以后我们可以慢慢调查,当务之急是把暮沉的事处理好。现在暮沉的声誉受到了影响,难免会对集团的形象不利。”
“远疏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借机把暮沉从集团踢出去吗?”宫夫人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柳眉倒竖着厉声问道。
“妈,您误会了。我只是认为暮沉应该避避风头,等这件事的热度降下去再做其他的打算。都是一家人,什么‘踢出去’不‘踢出去’的?”
“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你没有一点私心!”
“如果说我有私心的话,我也只是希望宫氏能越来越好。”
宫老爷子不悦的拧着眉摆了摆手,沉声对宫遇说:“集团的事你来拿主意吧,以后别拿这种事来烦我。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要为你们操心吗?”
“是。”宫遇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看远疏说的也有道理,暮沉,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去公司了。”
宫夫人的眉头突的一跳,急声说:“那集团的事怎么办?总不能没人管理啊!暮沉接手以后做出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宫氏的市值足足上涨了三个百分点呢!”
“我没有否认过暮沉的功劳,不过集团暂时还是交给远疏处理吧,那些事做起来应该也是轻车熟路的。”
“不行!我不同意!”
“这不是小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远疏,从明天开始你到集团办公!”
宫夫人气结,脸色愈发的阴沉,她冷冷的斜睨着孟俏,咬牙切齿的说:“都是你惹得祸!现在你满意了?”
“妈,孟祥义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这件事是我亏欠悄悄的,您不要再指责她了。”宫暮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用力握了一下孟俏的手,眼里带着几分歉意。
“行了,既然事情定了就散了吧!”宫老爷子站起身正要往楼上走去,脚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对孟俏说道:“悄悄,你爸爸的身体要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
孟俏赶紧点头感激的应了一声:“谢谢爷爷。”
“都是一家人,再说‘谢’就见外了。”
眼看着宫老爷子上了楼,客厅里重新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各不相同,暗自打着小算盘。
宫遇清了清嗓子,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说:“难得今天人来的算齐整,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宫夫人恨恨的抓过他手里的报纸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说:“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妈别生气,您放心,我会替爸和暮沉好好管理宫氏的。”宫远疏笑的温文尔雅,眼里闪过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