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从他那里逃脱的。”
“我不知道。”
宴凉川似乎早就猜到得到的会是这个答案,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放倒低下头拿起木盒里的夜明珠,开始把玩起来。
“想知道你上次的检查结果吗?”
“什么?”
苑衡愣了一下,不懂他现在提这个干嘛。
“想知道吗?”
宴凉川不急不缓的又问了一遍,引得苑衡都紧张起来。
“当……当然想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苑衡非常心虚,毕竟人对未知的东西,总存着些许敬畏。
宴凉川放下手中夜明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苑衡,偏偏在吊足人胃口的时候,一句话不说。
“宴先生。”
苑衡忍不住问了一声,不清楚他提了又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让陈叔在我房间放了张小床,你今晚睡那儿。”
“这……这孤男寡女的……”
“我会负责。”
“那也不……”
“你爷爷提的联姻我同意。”
“……”
一小时后,苑衡坐在离宴凉川大床只有十厘米的小床上,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可能是因为这间房间只有宴凉川一个人住,所以他并不在意隐私问题,洗手间的门竟然用的磨砂玻璃,让苑衡能看见他在里面模糊的背影。
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眼皮已经耸拉下来,见宴凉川一时半会儿洗不好,便趴在小床上准备休息会儿。
也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然后就失去意识,彻底陷入沉睡当中。
‘哗啦’一声,浴室门被打开,宴凉川穿着身浴袍,很是随意的用浴巾擦拭头发,湿哒哒的刘海搭在脑门,让他冷冰冰的脸变柔软了不少。
他墨绿色的眸子看向苑衡,见她倒在床上睡得正香,脸上闪过一丝暖意,宛如变了个人。
放下手中半湿的浴巾,他走向窗台,那儿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香炉,若是从苑衡的角度看过去,会发现墙上的装饰物,正好挡住了那个香炉。
宴凉川打开香炉盒子,将一层薄薄的,类似塑料的东西盖在香料上。
“是你吗?”
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宴凉川嘴里冒出,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床上睡得正香的苑衡。
……
“神仙,您是神仙吗?”
十四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破破烂烂,只能勉强蔽体的衣服,激动地抓着身前人的衣服。
“放肆。”
见主上竟被这等低贱奴隶近身,守在一旁的属下当即扬起手上皮鞭。
在鞭子即将抽上少年身体的时候,被抓住衣服的女人抬了抬手,手下立刻恭敬的收起皮鞭,退在一旁。
女人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纤纤玉手抬起少年下颚,打量着他这张脏兮兮的小脸,特别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
“什么价位?”
见客人开口,奴隶场老板当即上前,竖起五个手指。
“五两?”
奴隶场老板摇摇头,“五十两?”
女人嗤笑一声,像扔垃圾一样,将少年往旁边一推。
“姐姐,神仙姐姐。”
少年满脸慌张的看着女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满,眼中闪着泪花,手也再次想要抓住她的衣服,但被一早就等着的女人手下牢牢拦住。
“客人,按这孩子的品相,五两真卖不了啊,你看看他的根骨还有面相,哪里是值五两的样子?”
女人轻笑了一声,“确实不止五两。”
奴隶场老板眼睛一亮,看来生意还有转机,正在他张嘴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女人突然对旁边手下做了个手势。
‘噗’地一声,鲜血喷涌而出,站在一旁的少年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平时对自己非打即骂的主人,被旁边拦住自己的人,一刀砍成了两半。
他愣愣的抬起手,摸了摸脸上被喷射到的血液,惊恐地看着那个宛如神仙的姐姐。
“让人打扫干净,再换个听话点的老板。”
“是。”
听着她这波澜不惊的声音,少年心里打了个颤。
“还想跟我走吗?”
女人踱步到少年面前,弯下腰来,也让少年从原本的仰视变为了平视。
少年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但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心里的害怕立刻不复存在。
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之前看这位姐姐的时候,只觉得她沐浴在阳光里的白色身影,一定是神仙下凡,而现在看到这张脸,他更加确定姐姐是神仙了。
“我想,我想跟您走。”
少年声音洪亮,满脸喜悦的看着女人,似乎将她视为自己的救世主。
女人明显被取悦了,满意的摸摸少年的头,起身牵起他的手,一步一步带着他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这发着恶臭,让他憎恶的地方。
“有名字吗?”
少年摇摇头,情绪有些失落。
但接着又像想到了什么,从脖子上掏出一个木头刻的观音像,那观音像的背面正刻着一个宴字。
女人看到观音像的时候心中了然,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你父母生性凉薄,你既已在我手下,我便赐你‘凉川’二字,望你牢记以往所受一切,记住我予你的恩情。”
少年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人,呆愣愣道:“我叫,宴凉川吗?”
女人点点头,一点也不嫌弃地将红唇往少年额头上轻轻一点,留下淡淡吻痕。
“记住,我叫虞九卿,是你以后的主人。”
“我……我的主人?”
少年痴痴地重复了一声,脸色通红,他从没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更没想过这样对待自己的人,竟然会是美到自己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夸赞的神仙。
“主上,这等贱奴交给属下便是,您无需亲自带他。”
“无妨。”
女人屏退旁边的手下后,亲自带着少年,上了门外等待良久的华丽马车。
少年在奴隶场呆的久了,看到这样华丽好看的车子时,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车子好看吗?”
“好看。”
少年激动点头,手想摸摸车壁,但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手时,退缩了。
“你若喜欢,这辆车便归你。”
少年怯生生地看向女人,软软糯糯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女人勾起唇角,手不由上前摸了摸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墨绿色的眼瞳。
“你无需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