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苑衡目光的注视下,宴凉川没有自己解释,而是让司机代为解释,因为她爷爷住院的事只要是个经常上网的人,都知道。
从司机的嘴里,苑衡了解到他爷爷看了些新闻,在加上网上总有几个极端分子,将苑家老宅的地址给查了出来。
但让爷爷住院的,却不是那些网民,而是自己大的亲生女儿和外孙女。
是苑依桦和苑熙,带着一群记者去了苑家老宅,还不顾老爷子的意愿,私自将苑衡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还让记者记录下老爷子训斥他们母女两的画面。
“视频呢?”
苑衡脸黑了下来。
“你确定要看?”
“给我手机。”
宴凉川没有说话,司机也屏住呼吸不敢吱声,默默开着车。
“给我手机。”
苑衡再次重复了一遍。
“就算看了又能怎样?找她们报仇吗?”
苑衡抿紧嘴唇,指甲用力戳在自己的手背上,不发一言。
“明天会有人送你去医院,到时候再来公司找我。”
“我凭什么听你的?”
苑衡满脸不服,凭什么宴凉川来给自己决定?又凭什么今天才告诉他爷爷的状况?
他是自己什么人?自己的一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不服,但你不能不做。”
苑衡嗤笑了一声,“宴凉川,你是我什么人啊?”
宴凉川一时没有说话,而苑衡对他这样的反应也见怪不怪,毕竟他现在可不再是从前那个任由自己揉捏的男宠了,而是管理着无数人,早就不需要考虑他人情绪的宴凉川。
脑袋软趴趴地靠在窗户上,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脑子里全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泪滚落顺着脸颊滚落,恍惚中她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脚走在雪地里,对面还站着两个衣衫褴褛,却十分壮实的男孩。
“唉怪胎,院长说了多少次了,你娘和你爹都想杀你,你怎么还死抠着这烂糖不放,没事就舔两口,恶不恶心?”
为首说话的那个,手里抓着一颗已经干瘪的果子糖,上面还沾着刚干不久的口水,恶心的他只用两根手指吊着。
“你还给我,这是我娘买给我的,她说了会来接我的。”
听完这话,男孩笑得更大声了,手里干瘪的糖也一颤一颤了起来,随时有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的风险。
“你还给我,呜呜呜,那是我娘给我买的。”
小女孩看着那颗糖即将摔在地上,急的红了眼眶,眼泪立刻汹涌而下,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看见小女孩这样,男孩不仅没有心软,脸上表情还越发嚣张,学着女孩的哭腔,捏着嗓子道:“呜呜呜,这我我娘给我买的。”
说完,一直站在旁边的男孩似乎得了乐趣,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们将糖还给我。”
小女孩倔强地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快被冻成冰块的小脚一点点往男孩那儿挪去,想抢回自己的东西。
“哈哈,我就说异能者和人类,生的只能是个傻子,有毒的糖都当个宝贝似的,我看就今天做做好事,帮你把这个东西解决了,省的院长为这个傻子烦心。”
说完,他没有犹豫的将手里的糖扔到地上。
“不要。”
女孩被这幕吓得浑身僵硬,看见那糖摔下大的瞬间,便不管不顾地扑到地上,想护住那颗本来就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脆弱不堪的果糖。
‘啪嗒’一声,果糖不出意外没被女孩接住,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无数小块。
女孩眼睛被吓傻了,手努力聚合着那些碎片,在发现没法让它们聚拢后,竟伸出舌头,将它们舔了进去。
“娘亲,娘亲。”
她一边舔一边喊着娘亲,滚烫的泪水将刚风干的脸颊,又重新化开。
“哈哈哈,果然是傻的,所以说异能者和人类生什么孩子,还想杀杀不掉,什么怪胎。”
说完,他用力对女孩‘呸’了一声。
“你娘下在糖里的剧毒都毒不死你,这世界就不该存在你这种怪物,就不该存你这种怪物,就不该存在你这种怪物。”
苑衡的耳畔不断回响着男孩说的那几句话,那就是一个她逃不开躲不掉的梦魇,就算重生在新的身体,她还是无法忘记,自己这个怪物的身份。
对,她是怪物,是怪物,一个所有人都想要她死的怪物,一个不会有任何人真心将她放在心上的怪物。
“宴总,苑小姐睡着了,我们要叫醒她吗?”
听到司机的声音,一直被梦魇缠绕的苑衡,手指微微动了动。
“不用。”
这声音一出,苑衡便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腾空,她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可耳畔里还是不断回响那个男孩说的话。
“你就是个怪物,是个怪物,是个怪物。”
“宴总,您明天确定让苑小姐单独去医院吗?”
“你全程陪护,如果她不见了,唯你是问。”
司机吓得急忙点头,忙不失迭地下车替宴凉川开车门。
宴凉川抱着苑衡,出来的时候尽可能地放慢动作,让手上的力道尽量柔和。
“回去后让人跟着临渊,我不希望他明天也出现在医院。”
“临渊?”
半梦半醒的苑衡听到这个名字,嘴里不由喃喃出声。
司机敏锐的感觉到不妙,在宴凉川没开口前,便一溜烟回到车里,并保证明天临渊一定不会出现在医院。
随着车子启动的‘嗡嗡’声响起,不过几秒的时间,那黑色的轿车便消失在宴凉川的眼前。
若苑衡还清醒的话,定会惊讶一个样貌平平的司机,竟拥有让车与自己一起瞬移走的逆天能力。
“凉川,你回来了。”
不知何时,别墅的陈叔突然出现在前一刻,还空无一人的空地,而宴凉川也好似早知道一般。
“龙城区里面有异常吗?”
“并没有发现陌生的灵力波动。”
“那就查查所有灵力波动的地方。”
陈叔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道:“凉川,你为何这么防备临渊,他的敌人不是你,你的敌人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