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大吼出来后,苑衡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自嘲一声后,她便往椅子上一座,不敢直视窗外的那张脸。
只要一看到她,从前的记忆就会一遍一遍在她脑子里出现,就像在看一场电影一样。
“你是苑衡?”
朱雀又问了一遍,只是这次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高傲,而是像在平等的对话一样。
“嗯,我是。”
苑衡语气很疲软,眼睛也没有与朱雀对视。
“刚刚阿蛛做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
“那你就是不接受这个道歉了?”
朱雀声音有些强势,高傲的性子不自觉又冒了出来。
若是以往的苑衡,必定要好好与这人较量一般,但面对这样一张熟悉的脸,苑衡没有勇气与她对视,她感觉绿萝就是她永远也跨不过去的一座山。
“朱雀。”
苑衡身后传来宴凉川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扭曲空间的强大压力,等宴凉川站在苑衡身后的时候,对面的朱雀明显黑了脸。
“你应该在南门。”
“宴哥,你说过不拘束我们自由的。”
“那也是在你没有离开南门区域的情况下。”
宴凉川面色严肃,看的朱雀心里很不舒服,但她没法反驳,只能不服气的扇扇翅膀,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这里。
见到那张与绿萝一摸一样的脸从自己面前消失后,苑衡长舒了一口气。
“你刚刚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苑衡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让宴凉川起了疑心,便故作镇定的笑笑,说话的语气一如从前。
“那你觉得我面对她时,应该是什么反应?”
宴凉川抿紧唇没有说话,一甩手便要重新撕裂空间离开这里时,苑衡冷冷道:“怎么,又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等到后天,你便可以出来。”
“所以你要将我囚在这儿两天。”
“不是囚。”
“那是什么?”
苑衡双手环抱,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可惜,宴凉川还是像以往一样,闷葫芦一个,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见此,苑衡也不再逼问,直接道:“我要见啾啾。”
宴凉川明显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想到自从啾啾变成蛋后,一直对它不闻不问的苑衡,会提出要见啾啾。
“我想见啾啾。”
苑衡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变得无比坚定。
“你真的想见他?”
宴凉川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似是欣喜又似是忧虑。
“怎么,不让我见?”
宴凉川犹豫良久,淡淡道:“现在的你不适合见他。”
“为什么?”
苑衡再次发出疑问,似乎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在做决定,似乎她怎么想的根本就不重要。
宴凉川撕扯出一道黑色空隙,没有留下一句话,直接从里面消失,而同时,她狭小的窗口发出轰隆一声,那仅十寸的狭小窗口,落下一扇黑色的铁窗,彻底隔绝了与外面最后的联系。
“还真是要将我与世隔绝啊。”
苑衡自嘲的笑了一声,慢慢悠悠躺回床上,晃着两只腿无聊的想着今天晚上的饭菜是些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苑衡没再争什么幺蛾子,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等着宴凉川的投喂,一度让宴凉川以为是换了个人。
不过在最后一天的夜里,他的窗户不出意外地被敲响了,苑衡也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懒懒散散地对着窗口道:“名字,性别,来意。”
苑衡这话一出,原以为窗户会停止敲打,但那人不仅没停,反而还更肆无忌惮了起来,甚至到了后面入耳的声音,已经不局限于敲敲打打切切钻钻,还有电工焊火花的声音。
对于这么勤奋的人,苑衡觉得要给予尊重,所以她耐着性子躺在床上,还忍不住表扬了遮挡窗户的那块板,好奇它原料到底是什么,竟然这么结实。
“苑衡,你有本事给我出来。”
声音是清脆的少年音,苑衡瞬间知道是谁了,可不就是那个阿蛛小可爱吗?
“苑衡,我知道你在里面,别以为有宴哥撑腰我就怕了你。”
“那你倒是进来啊。”
苑衡很欠揍地说了这么一句,还故意对着窗口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这也让阿蛛心里的怒气更增长了不少。
“你个臭女人,这几天害得我被它们嘲笑,害得我被朱雀姐姐嫌弃了,你太可恶了。”
“我可恶在什么地方啊?”
对于这个问题,阿蛛想也没想道:“你骗我说是宴哥老婆。”
苑衡没有一丝愧疚的点点头。
“我确实是你宴哥的老婆啊。”
“你还在耍我?”
阿蛛满腹委屈,这几天的日子它受够了,每个人都在嫌弃它蠢,连以前对他那么好的朱雀姐姐都嫌弃他。
还有宴哥,从来都没凶过他的宴哥,竟然凶他了。
本来被朱雀姐姐一脚踢下窗户就已经很难堪了,谁知道宴哥后面不仅不安抚他,还要骂他。
整个宅子,没一个人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们全都帮着这个女人,全都在偏袒她,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到底他们为什么都帮着这个女人?
苑衡知道阿蛛心里在气什么,也知道他进来来找自己,只是因为今天晚上是他最后的报仇机会。
“阿蛛小弟弟,要不我告诉你一个报复我的好办法?”
“你还想耍我?”
阿蛛气的脸色通红,这女人究竟认为自己有多傻,竟然会相信敌人的话。
“别先急着拒绝,要不听听?”
阿蛛傲娇地‘哼’了一声,继续埋头拆窗户上的东西。
“报复我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明天想尽办法让我离不开这里呗。”
听到这话的阿蛛呆了,到底是自己傻了还是这女人傻了,她竟然乐得被继续关在这个房间里?
之前不还一门心思想出去吗?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天,掉进他的蛛丝上。
“当然了,你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明天让你宴哥接不了我。”
“你疯了?”
阿蛛满脸震惊,这女人到底想干嘛?完完全全让人猜不透。
苑衡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你是办不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