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他们就能提呢？”

    宴凉川好奇的用手指着殿外的两个侍从，不解旁边姐姐害怕的名字，为什么从外面两个人嘴里说出来，就十分轻巧。

    婢女顺着宴凉川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躲在花园墙角处偷懒的两个低等侍从，嘴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睛还一个劲儿的往这边瞄。

    外边的侍从本来还无所顾忌的聊着天，这突然见殿内的少年和婢女全都往这儿看来，立刻害怕地打了个哆嗦，忙不失迭地分散开，去忙自己带的事情去了。

    “小主子，您就是从他们嘴里听到临渊这个名字的？”

    宴凉川用力点了点头，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他们嘴里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但又觉得话中内容惹人生气，还是自己摸摸记在心里的好。

    得到肯定回答，婢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不过她没有在宴凉川面前展现出来，还是如往常一般和蔼，温温柔柔道：“那小主子能告诉我，您是在哪个地点哪个时间听到这个的吗？”

    “就刚刚啊，他们一直在那儿说，难道姐姐你没听见吗？”

    “刚刚？”

    婢女眉头皱起，眼睛打量起这里距离那两个侍从所处墙角，

    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小主子不该听见才是，毕竟主上为了安全，在建立宫殿的时候，用了特殊隔音材料，就算现在开了一扇透气地小窗，也不该听见外面的声音。

    “小主子，你确定是在这里，并且就是刚刚的时间点吗？”

    宴凉川一脸奇怪的看向婢女，为什么同样的问题，姐姐要问两遍呢？

    “小主子，请回答我。”

    婢女一脸认真的看着宴凉川，表情严肃极了，让看着的宴凉川觉得有点陌生，甚至掺杂着些害怕。

    “小主子，这个问题很重要，请如实回答我。

    宴凉川咽了咽口水，低低点点头，一字一句道：“我刚刚确实是在这里听到的，他们说……说临渊殿下与主上天生一对，还说我不配……不配被主上所……所……”

    说到这儿宴凉川有些难以开口。

    他知道自己是奴隶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九卿，但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过，特别是听见‘临渊’这个名字时，心里的危机感更是重了一分。

    “姐姐，您能告诉我，临渊殿下是谁吗？然后主上是不是很喜欢他，他是不是……”

    “小主子。”

    不等宴凉川说完，婢女便及时打断了他，表情依旧严肃，没了以往的亲切。

    “小主子，不要问的就别问，虽说主上目前很宠着您，但宠也只是一时的，主上还可以随时收回去，您知道吗？”

    宴凉川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婢女。

    “只……只是宠吗？”

    婢女点了点头。

    “类……类似宠物那样的宠爱吗？”

    婢女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宴凉川失落地低下头，手用力揪着身上华丽的衣服，心里像被锥子用力刺了一般疼，觉得心口都被戳出了一个窟窿。

    眼睛渐渐积攒起了泪水，他忍住没有落下去，作为男子汉他不能流泪，这样软弱的自己，一定会让九卿更不喜欢。

    “小主子，您不必如此难受，相比于我们，您很幸运。”

    很遗憾，这样的安慰并没有让宴凉川感觉开心，这只会让他再次想起，自己和九卿身份上巨大的鸿沟，一个她无法跨过去的鸿沟。

    婢女见宴凉川还是一副伤心的样子，也没有耐心再进行劝解，毕竟一个奴隶出生的人，没有资格让她浪费口水，自己能尊称他一声小主子，便已给够了他面子。

    “小主子您能告诉我，在与他们之间隔了那么远的情况下，您是怎么听见他们说话的吗？”

    “我不知道，只是我坐在这儿，他们的声音便自动传到我耳朵里了。”

    “那您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出现吗？”

    宴凉川想了想，隔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嗯，以前我在那边的时候，便经常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但有一个哥哥让我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也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有这个能力。”

    婢女心中了然，想着主上带来的人果然有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看来自己跟着这少年，还是有点前途的，以后还是要小心照料才是。

    说完这个，宴凉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拉了拉婢女的衣摆，用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婢女。

    “姐姐，哥哥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的，目前除了主上，我最喜欢的就是姐姐了，所以姐姐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婢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向这少年的时候，只觉得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还有种想摸摸他头的冲动，这也怪不得主上会如此宠溺这个少年了，撒娇的样子还真让人无法拒绝。

    嘴唇不禁微微张开，她刚要说些什么，门口便传来开门的‘吱呀’声，还有门口侍卫低低喊‘主上’的声音。

    “九……”

    宴凉川刚要叫‘九卿’这两个字，便瞬间反应过来，这两个字只能在与九卿独处的时候才能说，万一被其他人听见，九卿会生气的。

    “主上。”

    婢女对着进来的虞九卿恭敬地抚了抚身子，完全不敢抬头看面前的主人，只能低头看主上的鞋。

    “下去吧。”

    婢女轻轻应了声，挪动莲步一点点退出殿内，但在关上殿门的那一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看见主上的衣角处，沾了一块小小的血渍。

    她没敢多想，只快步离开这个大殿，在顺着走廊往外走的时候，正撞见一个侍卫抗着两个麻袋往外走，她赶忙退到路边，恭恭敬敬等侍卫离开，可那侍卫到自己面前时，其中一个麻袋绳子一松，从里面掉下一只手来，鲜血顺着那只手往下流出。

    婢女震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眼睛不自觉的往麻袋里面瞥去，正好与里面的人四目相对。

    不同的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里面却是一个，已经切切实实死掉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