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人群后，苑衡并没有按宴凉川的话去四楼的香草书屋，而是走到了三楼一个楼梯间，从一个明显已经在那儿等了很长时间的服务员手中，拿走了一个被包裹严实的，巴掌大的东西。
将东西圆满送到后，服务员并没多说一句话，直接走人。
苑衡打开那东西，里面出现的是之前归还给金池的那根羽毛。
将灵力汇聚于手心，悬在羽毛上快速画出一个图案后，羽毛上发出一团金光，瞬间进入了她的大脑，等浏览完里面的信息后，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手中灵力散去，刚刚飞出的金光重新回到金色的羽毛中。
她重新将羽毛包裹完毕，放楼梯间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慢悠悠走出了这里。
万薪大厦，香草书屋。
“服务员。”
苑衡在吧台上示意了一下，等服务员过来后，便将她面前那杯没怎么喝过的咖啡，换了杯新的。
苑衡百无聊赖的用勺子绞了绞杯里的东西，已经在这儿等了宴凉川一个小时了，还是不见他的人影，难道是被那两人缠到外面去了？
“是在等我？”
耳畔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苑衡回过头看去，手上勺子‘啪’地一下落在地上，并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苑衡的身体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且旁边来来回回的客人和服务员，竟像雕像一样止住了动作，除了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外，好似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
“这么不想见我？”
女人一步一步走到苑衡面前，露出灿烂的笑容，也是苑衡极为厌恶的笑容。
五百年过去了，没想到这女人的脸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她那双眼睛，恐怕还是不好使。
“别离我这么远，坐下来聊聊。”
女人随意往读书区的沙发上一座，手指轻轻一勾，苑衡便不受自己控制的往沙发上坐下。
“这才对。”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再次一打响指，停止的时间又开始流淌起来，周围人的喧嚣声才再次入苑衡的耳中。
“九卿，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竟还是你主动找的我。”
听见这句话的苑衡满脸疑惑，似乎上次与她见面还是前世，而且为什么她怎么确定是自己主动找的他？
突然地，苑衡脑子一激灵，难道宴凉川让自己来这里，是要寻求这女人的庇护？
“想喝什么，我请你。”
女人笑眯眯的招招手，吧台边还在忙的服务员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恭恭敬敬递来一份菜单，并主动喊了一声老板。
“你是这儿的老板？”
苑衡皱起眉头问了声，虽然这已经是半晌钉钉的事实。
女人笑着调侃道：“年纪大了，没什么事便给自己找个事做。”
苑衡看着她那张天仙似的脸，一个活了几千岁的人了，看着还是如十八岁的少女一般，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怪物。
“昆吾白龙不好好待在昆吾山，反而到人类的地盘上开书店，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吗？”
“好啊，那我便顺便发个通告，说黑市九尾不仅没死，还失去灵力寄生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可以看看你死的会不会快些。”
白龙漫不经心的说出这话，继续看着手中的菜单，根本没将此放在眼里。
苑衡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只是将所有视线都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百香果不错，适合你这个年龄的小姑娘。”
白龙温柔的说出这话，将手中的菜单递给旁边等着的服务员。
“好的老板。”
服务员积极地应了一声，看着一点也不惊讶说出的话，也让苑衡猜测，这应该是长年跟着白龙的婢女。
“我不喜欢喝百香果。”
服务员刚走，苑衡便非常直接道。
“没事，等尝了之后你一定喜欢，毕竟这是我亲自调的。”
“那我就更不喜欢喝了。”
苑衡双手环抱的靠在后座椅上，脸上带着不屑。
“由不得你不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白龙在声音里带了点威压，让苑衡的身子微微发软，却无能为力进行抵抗。
饮料没多久便送了上来，白龙亲自拿起苑衡身前的那被百香果，捏住吸管送到苑衡嘴边，“尝尝。”
苑衡别过头去，纵使自己从不是这人的对手，也不愿退让一步。
“你可真是轴呢。”
白龙叹了口气，并没逼迫她，将百香果放回桌上，松了对她的威压。
“我这儿不是避难所，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走人，不然直接轰你们出去。”
苑衡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人，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想对我说些什么？”
“为什么这几百年异能者衰落成这样，你却不出手阻止人类？”
白龙的眼睛亮了亮，笑着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关心同胞的时候。”
“你难道不为异能者的衰落感到心痛？别忘了你也是异能者。”
“那我问你，你的命和那些人的命，孰轻孰重？”
苑衡一下子没了声音，抿紧了唇。
白龙似乎早猜到了这个答案，继续道：“既然你没有这种舍小我为大我的精神，就不要去指责他人。”
“但你不同，你是昆吾白龙，他们的希望。”
“希望？”
白龙重复地说了一声，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已经活了上千年了小姑娘，别妄图用那些东西来绑住问，你们和人类之间的斗争，无非就是为了‘权利’二字罢了，这孰是孰非，谁能说得清？”
“那你就任由异能者被残害吗？若是有一天异能者将不再存于世上，那你还能存在吗？”
“我问你，你可知什么是‘天道’？”
苑衡没想过，会从白龙嘴里听见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世上一切皆有因果，盛极必衰，衰及必胜，你所能想的所能看见的，我已不知看了多少个轮回。若说这世上谁还能再勾起我的兴趣，那便是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记得我之前跟你打过的赌吗？”
苑衡一下子愣住了，脑子里回忆起了几百年前，她那不切实际，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