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凉川不服气的咬着牙,一把抓过苑依俐的手,却被一阵血红色的光芒震开,连带着苑衡的影子都变得影影绰绰了起来。
这次苑衡不征询宴凉川的意见,直接打乱自己的影子凝聚成了一团光,外面的本体开始小声念叨起咒语来。
被铃铛声刺激的苑依俐怒吼一声,血红色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浓浓的血雾,且一点点在这个空间里弥漫开来。
在外面看见里面情境的苑衡知道,若再不走就会彻底被留在里面,所以她不再用缓和的方式,而是用了与那长老类似的方法,直接咬开手指,以自己的鲜血在空中画着符咒。
“生门开,”
随着这一声的怒吼,血红色的法阵开启,她拼尽力量为宴凉川打通了这个出口,也不知是为了还人情,还是为了自己接下来的目的。
两分钟后,在两股力量的拉扯下,她如愿将宴凉川带了出去。
脱力的她摊倒在了地上,同样虚弱无力跳转时空的宴凉川,也倒在了他的身边。
他仰着头,看着外面的天空,不自觉勾了勾唇角,问道:“你这是在拼尽全力救我吗?”
苑衡虚弱的咳嗽了一声,察觉到本就不多的灵力为了救这个男人,已经全部空了,再加上刚刚情急之下用鲜血写下的禁术,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你为什么要救我?”
见苑衡不会回应,宴凉川再一次问出了声。
“我救你,不过就是跟救一只阿猫阿狗差不多罢了。”
宴凉川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刚刚的学术,有什么样的代价。
“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已经有我一个位置了?”
苑衡对于他说的这句话只觉得好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吃力的从地上坐起,准备起身回到车子。
宴凉川见她挣扎着起身,也快速坐起,慢慢将她扶了起来。
“现在离开帝都应该没什么问题,只可惜差一点,便能让你父亲一起……”
不等他将这句话说完,苑衡便厉声道:“你想去阴曹地府与我父亲团聚吗?”
宴凉川愣了一下,似乎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做不到的事便不要强求,若我没及时赶到,你便打算一直待在结界,直至灵力被他们耗光,然后被帝都的人抓走做实验吗?”
“你……”
宴凉川犹豫了一下,最后却还是没有将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苑衡察觉的自己的失言,毫不客气的打掉他扶着自己的手,往车里走去。
坐上副驾驶后,见宴凉川还没有过来,她便凶巴巴道:“怎么,要我请你过来吗?”
宴凉川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坐在驾驶位上。
车子再次发动,按照惯例,半小时内必定有人再次拦截,但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依然畅通无阻,还安全的达到了帝都的出关口。
只是不同的是,往日打开的出关口紧紧关闭,不仅他们,连带着准备出去的其他人都没有出去。
“这是在锁城?”
宴凉川惊了,帝都不会为了他而锁城门,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绝不是上面可以轻易做主,除非帝都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的苑衡故作不解的问了一句,还准备探出头去外面看看,被宴凉川眼疾手快的拉回副驾驶。
“出现了些变故,我的情报有误,回去从长计议。”
苑衡没有什么表示,还是隔了一会儿后才默默点了点头。
车子换了条道再次开启,苑衡刚要闭紧眼睛好好睡上一觉,宴凉川便突然道:“小易呢?他去哪儿了?我吩咐过他送你出去,为什么你还是回来了?且是单枪匹马回来的?”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苑衡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丢弃的你?”
宴凉川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着完全没有怀疑苑衡。
“大概吧。”
苑衡摊了摊手。
宴凉川沉吟一会儿,接着缓缓道:“隔一会儿我会联系他。”
苑衡默默点头,开始好奇这男人接下来会怎么解决那一系列的麻烦。
“你刚刚为了救我,伤及了经脉?”
“不过是伤了血气,修养一会儿便好。”
宴凉川眉头紧紧皱起,犹豫了会儿后,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以后不必为我冒险,能一个人全身而退时,便一个人走。”
“你是让我当逃兵?”
“当逃兵也没什么不好。”
“宴凉川,你去拍卖场抢回的那瓶笙水,是为了让苑依俐跟你走吗?”
宴凉川没有回答,继续开着手上的车。
“你骗我来帝都,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做事,而是见到我的父亲吗?”
宴凉川继续没有回答,如个哑巴坐在驾驶座上。
“宴凉川,在我们被你送离那个阵法后,你的小易为你说了不少话,而我反而是那个千古罪人了。”
“你不用听他说。”
“不用听他说,那你听说吗?”
苑衡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想趁此机会看出这男人心里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想听我说什么?”
“听你来帝都的目的,听你说……”
“是。”
没等苑衡说完,宴凉川便突然应了一声。
“我不满足于只跟你领证,也不满足于我们有名无实的关系。”
虽心里已经有了数,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苑衡还是怔愣了片刻。
不得不说为什么男人的话总能骗到些小姑娘,明明宴凉川还没说多少的漂亮话。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
“那如果我不问呢?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说了?”
宴凉川抿了抿唇,脑子里不知不觉的,出现在前世苑衡的身影,那个与她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皮囊,那个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你在想什么?”
苑衡见他眼睛放空,不由反问了一声。
宴凉川慢慢回过头,不自觉的将眼前的苑衡,与五百年前的虞九卿,身影重合了起来。
他像是在跟苑衡说话,又像是在跟虞九卿说话。
“我在想,你的心里有没有那么片刻,给我留了一点位置。”
听了这话的苑衡有些莫名其妙,本想随便应付着说说,可看到他那墨绿色的眸子时,却又不由将话憋了回去。
“有吗?”
宴凉川再次问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苑衡的恍惚,她竟然从那两个字中听出了一丝乞求和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