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衡慢悠悠走到宴凉川面前，与他墨绿色的眸子进行对视。
“我问你，五百年前我死在你的床上，是否有人指使？”
宴凉川脑子瞬间闪过一些画面，但又很快消失。
“我从不认为你有能力杀我，也不认为你想杀我，毕竟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她的脸几乎与宴凉川紧紧贴在一起，哈出的热气吹在他的脸上，导致吃了安眠药的宴玖，不舒服的动了动。
苑衡低下眸子看了看被夹在中间的宴玖，以为深长的笑了笑后，恢复两人正常距离，营造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五百年前，是我灵力最为鼎盛的时候，当今世上能在我寝宫自由出入的人，只有与我齐名的临渊，妖帝，还有……”
她故意止住话头，才从他身上挪开的视线，重又回到他的身上。
不出意料，宴凉川原本看不出表情的脸，眉头终是蹙了蹙。
“还有白龙。”
说出这最后一个人名，苑衡趁着宴凉川失神，将宴玖从他怀里一把抱走。
宴凉川在惊慌之下拽住宴玖衣服，而衣料的撕裂声也在这时响起。
等他回过神松手之后，宴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坏，想破布一样掉到地上。
苑衡唇角勾起，嘴中继续说着话：“要不你猜猜，我心里觉得谁嫌疑更大。”
宴凉川自然不会回复苑衡，但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明显慌乱了。
“我曾听过一个流言，白龙曾与一个人类相好过，还生下一个孩子。”
宴凉川手指握拳，没再继续保持沉默。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苑衡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想必是个人都能知道我要说什么。”
“白龙与我不过萍水相逢，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五百年前你杀我，没有人指使？”
宴凉川哑言，对着苑衡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宴凉川，我给你一个机会将五百年前的事情说清楚，这也是让我唯一放下对你仇恨的机会。”
苑衡说的这话话一下下打在宴凉川心口，他耳边不断重复着他的话。
“怎么，没有人指使你，都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吗？你当年当真想杀了我。”
“我没有。”
“那你就将当年的情况说出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宴凉川咬了咬牙，纠结半天后还是怂下了肩。
“我不能说。”
“不能说？”
苑衡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句她说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宴凉川，你还真是个懦夫。”
宴凉川没有反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幽幽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懦夫。”
苑衡都已经用五百年前的事逼迫宴凉川，见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便也猜到从他身上打主意没用。
眼睛看向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宴玖，伸出手摸了摸他细嫩的脖子。
“宴凉川，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宴凉川看见她抚摸宴玖脖子的行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要干什么？他身上封印没解开，就算你杀了他，也得不到灵力。”
“宴凉川，你可知我的灵兽是什么级别的灵兽？”
宴凉川当然不会回复，只是紧张的看着宴玖。
“它是九尾天狐，不死不灭的九尾天狐，恐怕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就存在于这个世上，不然白龙那个老女人，会这么忌惮我？”
“你要干什么？”
苑衡将宴玖往上托了托，似乎在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相比于解开封印，我还有一个更通俗的办法，虽然残忍了点，但身为九尾天狐的宴玖，还没那么容易死。”
宴凉川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冷着脸道：“我之前在帝都跟你说过，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你前世的灵力，即使你吸食宴玖的血能暂时性恢复，这股力量也能蚕食你的身体。”
苑衡‘啧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关心宴玖，没想到竟是为我着想，我应该感动吗？”
“虞九卿，跟我回去，我会保护你。”
苑衡淡淡笑了一声：“你觉得你配让我性命相托吗？”
“在这世上，最有能力保护你的人，是我。”
“杀了我的人，也是你。”
“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宴凉川，你是不是将我当成傻子？”
苑衡有些没耐心了，手指轻轻宴玖脖子上一挥，血腥味便蔓延在整个房间。
“虞九卿。”
宴凉川恼怒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上前想抢回宴玖，被苑衡轻轻松松避开。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说笑吗？”
苑衡冷着脸说完这句话，低下头去，嘴唇轻轻碰上被划开的伤口。
“虞九卿，你想用这种方法逼我？”
苑衡眼睛微抬，斜睨着旁边的宴凉川，没有言语。
“喝下他的血，你这副身体必会遭到反噬。”
“就算是反噬，也是反噬我自己，我都不担心，你又担心什么？”
“对你来说，这个东西真就这么重要？”
“我只问你，解还是不解？”
宴凉川双手微颤，轻轻笑了笑。
“我只问你，宴玖在你心中是什么？”
“它自是我的灵兽。”
“所以，你从未将它看成是一个孩子？”
“它是我的灵兽，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宴凉川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长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是什么？”
说到这儿，他又自嘲了一声，即使知道这句话不该说出来，但他还是道：“五百年前，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男宠吗？”
他眼睛带着一丝亮晶晶的光，在期待着问题的答案。
“不然呢？”
苑衡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这三个字。
一时间，宴凉川只觉得心像是碎裂了什么东西，怎么粘都粘不上。
“只……只是一个男宠？”
宴凉川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又问了一声。
苑衡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怕他听不清楚，一字一句道：“没错，宴凉川你就是我的男宠，一个暖床的工具，还是一个我很中意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