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说玩笑话呢?”
白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上并不能听出什么不对劲来,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
“走。”
见屏障已经破掉,临渊立刻进入扶住苑衡,准备将她拖走。
谁知苑衡竟停在原地没有动弹,临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入眼的正是倒在地上的宴凉川。
心里涌起一股怒意,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起来。
“走。”
他再次拉了一下,见身下之人一动不动,便弯腰要将她抱起,被苑衡推开。
她走向宴凉川,蹲下了身子。
“还真是一个蠢人呢,到底为什么,我五百年前会栽在你的手上。”
地上的宴凉川紧闭双眼,明显失去了意识,根本听不见苑衡的话。
“虞九卿。”
临渊恼怒的喊了声她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这个女人的眼中,只有宴凉川一人。
“别出声。”
苑衡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似乎忘记这里还是个危险地带,也忘记旁边站着两个前辈。
她低下头去,耳朵附在宴凉川的胸前,似乎在听他的心跳声。
“你的心跳声还是像平时那么有力,你说如果我让你的心跳停止,你会不会立刻苏醒呢?”
说着,她圆润干净的手指,在灵力的催生下,生长出尖锐细长的指甲,一点点往他胸口处挪去。
“你是不是认为挡下那一掌,使使苦肉计,我就会放下从前的一切了?告诉你,根本不可能。”
她的眼中闪出红光,精致的脸蛋上,竟隐约出现狐狸的脸,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宴凉川,你不好好待在宴玖的身边,来这儿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与其让你不治身亡,不如让你死在我手上,至少也可以报了五百年前的仇,你说是吗?”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细长的指甲已经探进了他的衣衫,眼见着就要将他开膛破肚。
临渊惊讶的站在一旁,对她的动作充满不解,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九卿丫头。”
一道白光闪过,刚刚还躺在地上的宴凉川,瞬间被白龙使用瞬移术挪开,放到了不远处的角落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苑衡缓缓站起身,似是觉得有些可惜,眼睛紧紧盯着白龙,不知她对着妖帝的时候,哪里来的空余时间往她这儿瞟。
“你刚刚是要杀了他吗?”
苑衡轻轻点了点头,并感觉自己做的已经够明显了。
“他是为你挡了那一掌,才会受到如此重伤。”
“我知道。”
苑衡不瞎,她当然看见那男人为自己挡了一掌。
“把你还要杀他?”
“我杀他与他救我有什么冲突吗?”
说这话的时候,苑衡还不解地歪了歪头,似乎没觉得自己的做法哪里出错了。
“他救了你,你却想杀他?”
白龙又重复了一遍,不懂她的脑回路,为何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可他五百年前也想杀了我。”
苑衡睁着大大的眼睛,理直气壮看着白龙,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更何况自己之前不仅没杀了他,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已经算是对他法外开恩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站在一旁的白泽乐得没人注意他,那瞎眼白龙终于不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很奇怪,明明自己的印象里,白龙的眼睛应该不太好使,可刚刚与自己缠斗时,眼睛哪里有一点损伤,好使的不行。
回过头,他一眼看到了缩在角落里变回原形的黄金鸟,正寻机冲出苑衡在屏障上弄出来的小洞出去。
白泽笑了笑,宝贝儿要出去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与自己说就是。
他笑眯眯走向金池,而将注意力一直放在主上身上的金池,在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下的金池,当然没有意识到危险。
“宝贝儿。”
白泽到了她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快速用手抓住了她。
金池后悔不已,难得遇上这么个机会,竟然没注意白泽,实在是失策。
刚刚白泽的那一掌,是因为自己才会打向主上,而自己也没有起身相护。
若不是宴凉川平白无故出现,那一掌必然会落在主上的身上,不难想象,若是自己顺利被主上带回去,那必定会对自己实施惩罚。
“宝贝儿,我们走,由着他们在这里闹腾,我们不管他们。”
说完,白泽手指轻轻碰了碰屏障,刚刚还坚硬无比的屏障,瞬间变成了一个不断晃动的透明水波,被捏在白泽手上的金池,轻而易举和白泽一起出去了。
金池眼睛瞟了瞟主上,她还在与白龙进行对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的情况。
若是以往,金池必会出声提醒,可这次却没有。
与其回去接受不知是什么的惩罚,还不如跟着妖帝走,代价不过就是做他的宠物罢了,最坏的也莫过于被制成标本,总比绿萝那样,魂飞魄散来的更好。
白泽离开后,气息随之消失,白龙快速回头,果然见里面的白泽和金池已经消失。
她顾不得苑衡和宴凉川,刚要出去,被苑衡拦下。
脸上出现丝不耐,但她没有动手,而是静静等着她先说话。
“解开宴玖身上的封印,我们之间的赌约还没有结束,你无权插手我的事情,那本该属于我的灵力,我的灵兽,你也必须归还于我。”
“那便让宴凉川,亲口对我说出这话吧。”
说完,她身影化为白色闪电,瞬间消失。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她和临渊,还有地上躺着的宴凉川。
苑衡不禁笑了笑,手摸了摸宴凉川的脸,还是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触感,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他不是自己的男宠,自己也不再是从前的虞九卿,那个意气风发的虞九卿。
这五百年的隔阂,该用什么来填平呢?
不管他做什么,自己心中的苑衡依然存在,就算他死在自己面前,她心中剩下的也只是苍凉,没有任何的伤感,更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