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纯在化妆师的引领下，从基本从不使用的安全逃生通道偷偷爬楼梯上了二楼，然后在司马珠的房间门口大摇大摆走下了楼梯。

    “珠儿，快下楼，顾良景来了。”司马宇眼尖地一眼看到正在二楼往下走的司马纯，立刻呼喊她过来。

    “好。”司马纯加快脚步走到客厅。

    刚走到客厅，她抬头就看到了身材修长高大的顾良景。

    他今天没有习惯地穿一身黑，而是换上了色彩比较休闲的白色，不看他冰山一样的脸，有种简晨的既视感。

    可惜，他还是面无表情，眼底的冰冷是夏日里最好的空调。

    “景。”面对顾良景，司马纯有点头皮发麻，脸上的笑容因为心虚有点僵硬。

    “我给伯母带了点礼物，是我爷爷很喜欢的营养品。如果伯母喜欢，我下次去纽约多拿回来一些。”顾良景礼貌而疏离地对着她点了点头，目光却由始至终没有在她脸上停顿一秒半秒。

    他冷淡的态度，司马宇虎视眈眈地盯视，双重压迫让司马纯更加心慌。

    “我想想妈妈一定很喜欢。”尽量模仿着司马珠的口气，但是司马纯的话也出自她自己真正的心意。

    “你们聊，我去看看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司马宇招呼了两下，然后识趣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刚刚订婚不久的两个人。

    “喝些什么？”司马宇的离去，立刻让司马纯如释重负地偷偷松口气。

    “随便。”

    “红茶，还是黑咖啡？”司马纯口中习惯性冒出每天早上询问顾良景的话。

    “你对我还真了解。”同样的问题，截然相反的答案。

    顾良景的态度，比对待敌人还要阴冷可怕。

    “你是我未婚夫呢，怎么会不了解。你说随便，那我就选择红茶了，修身养性。”司马纯被他的态度冻得抖了抖，下意识披起司马珠的外衣来保护自己。

    “嗯。”顾良景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报纸翻阅。

    司马纯离开，习惯性为顾良景准备红茶。可她刚走了两步，看见站在一旁准备伺候他们的姜妈，她的心跳“咯嘣”猛跳一下。

    她现在不是司马纯，是司马珠。

    千金大小姐向来由别人伺候，从不伺候别人。哪怕是自己的未婚夫。

    “姜妈给姑爷准备一杯红茶。”司马纯学着司马珠的口吻说。

    “是。”姜妈离开前，询问，“小姐喝什么？”

    “石榴樱桃汁。”司马纯按照司马珠的喜好说道。

    “是。”姜妈离开，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司马纯和顾良景。

    司马纯偷看顾良景。顾良景一点都不像在家时那样自在轻松。此刻，他神色阴冷，身上透露森冽的气息，给人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压迫感。

    还好不用一直装司马珠。

    司马纯缩缩脑袋，吞咽口水，期望姜妈早点回来，借着饮品，打破此刻阴冷的沉默。

    不一会儿，姜妈端着红茶和果汁出现。

    “小姐，姑爷请用。”姜妈把红茶和果汁放在茶几上。

    司马纯看看颜色偏淡的红茶，职业素养告诉她――这杯茶是用茶包冲泡的，而不是用上等红茶煮出来的。

    顾良景喜欢红茶，但是讨厌冲泡的红茶。

    “家里没有煮红茶喝的习惯。你喝我的果汁吧，或者我让姜妈给你煮黑咖啡。”司马纯示意姜妈拿走红茶。

    顾良景拿着报纸的手抖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煮的红茶？”顾良景放下报纸，犀利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直刺司马纯的眼底。

    “那个――，你是我的未婚夫啊。”司马纯吓得心脏差点结冰，用万能的未婚夫妻关系打马虎眼。

    “你调查我？”

    司马纯心惊胆颤地扯出一个微笑应付。

    顾良景黑着脸，沉默。

    司马纯以为自己蒙混过关，偷偷松了口气。

    哪知道，顾良景沉默一分钟后，再度开口：“鲜榨果汁，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她被你收买了吗？还是说，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完蛋！

    她怎么能扮着珠儿，却装着满脑子的司马纯呢？

    司马纯一面想要破罐子破摔，趁机向顾良景坦白。另一方面，却想到司马宇那张忧心忡忡的面孔。

    最终，她从小渴望的亲情继续占据上风。

    “只有一个吗？是顾瑶，还是那个小秘书？顾瑶，我倒想收买，甚至挖墙角让她帮我做事。可惜，她是你的死忠派。至于那个茶水秘书……那种虾米的蠢货角色，值得我收买吗？”司马纯喝了一口凉凉的果汁，掩饰自己的心慌，“顾良景，你真够自以为是。”

    “我极少吃水果。”司马纯的话成功地解除顾良景心中部分疑惑，但不能达到百分百。

    “是吗？你不吃水果，为什么最近总有人在你家附近的大型购物超市买很多的水果，送到你家里去？我还以为你改了习惯了。”司马纯急得手心全是冷汗，也不知道仓皇之间自己的说辞能不能取信顾良景。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有人在我家里出出进进，你会一直按兵不动？”顾良景想到司马珠一直针对顾瑶的手腕，心底的怀疑更深。

    “不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秘书？”

    “不起眼？”

    “跟你身边的顾瑶，差多了。”提到顾瑶，司马纯的口气无形中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感受，有点羡慕，嫉妒，泛着酸意。

    这种态度，无形中接近了司马珠一直针对顾瑶的风格。

    顾良景的怀疑消除大半，可――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司马纯的音容笑貌，再联想到巴黎时候，他曾经怀疑过司马纯和司马家有关，心猛地一沉。

    “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换一个新娘。”声音越发冷冽，顾良景眼中的两道冷光，危险得让人脊背发凉。

    这气场，太可怕了！

    司马纯吓得手脚发麻：“怎么，有新的人选了？顾瑶，还是我的哪个好闺蜜？”

    “也可能是在你眼中毫不起眼的小角色。”有意试探，顾良景的口吻带着十足的挑衅。

    “那个小秘书。”司马纯刚冒头的窃喜，迅速地被现实打败。

    她跟出现在顾良景身边的其他女人相比，那是鸭子和天鹅的区别：“她除了麻烦，还能带给你什么？”

    “也许，我偏好这一种呢？听话，乖巧，不会背叛。”

    “你认真的？”司马纯惊呼，心有点不受控制地开始乱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惊喜瞬间填满体内每一个细胞，然后转化为一股甜意，她有点飘飘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