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良景看着司马纯，目露担忧之色，“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不好的结果，你必须坚强。”

    他真担心温晴出点什么事，司马纯会挺不住。

    所以还是给她打个预防针，最好再――

    “想想煜煜和阳阳，你也必须坚强。”顾良景将目光落在煜煜和阳阳身上，心中暗自感慨幸好有这两个小家伙。

    否则，他真的担心司马纯会崩溃。

    “放心，为了孩子们，我也会停住的。不过，不得到最后，我不想放弃。我还是希望妈妈……可以抢救过来。”司马纯轻轻地点了点头。

    顾良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目光果然坚定起来，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一会儿，司马纯把两个孩子都哄睡着了，披上件外套，打算下床。但是却尴尬地发现，尿管还没拿下来。

    “景，我……”司马纯面红耳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去洗手间？”顾良景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蛋，再看她不断往身下扫的视线，一不小心就会错了意。

    “不是啦，是我这样，怎么出去？”司马纯娇嗔了一句，感觉脸蛋上火辣辣的烫。

    “带着尿管是可以走路的，把尿袋提着就行了。”顾良景恍然大悟。

    “可是，那多尴尬啊？”司马纯猛地摇头。

    “披着我的外套吧，这样就看不到了。”顾良景笑着揉了揉司马纯的头，然后扶她下床，“医生也建议你多走动走动，排排气。说气都排出去了，才可以吃饭。”

    “嗯。”司马纯认真地点点头。

    顾良景给她穿上柔软温暖的棉拖鞋，然后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司马纯娇小的身上。

    他宽大的外套不但将她温暖地保护起来，甚至也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完全掩藏。至于尿袋，刚好被遮掩到，只要不靠近，完全看不到。

    “终于解决了，我们走吧。”司马纯握紧了顾良景的手，另一只手藏在西装下，拿着尿袋。

    他们两个离开病房，顾良景交代了保镖几句，然后扶着司马纯在走廊里像散步一样的慢慢走。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门外站着几个黑衣保镖。

    司马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被顾良景强行带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刚好这里可以看到手术室的情况，在沙发上还可以坐着或者躺着休息。

    顾良景不放心，又让保镖取来一条厚厚的毛毯，给司马纯盖好。

    司马纯抓着顾良景的手，跟着手术室大大的玻璃窗，不住往里面张望，目光看起来有些失神。

    她的手，也变得冷冰冰的。

    “纯儿……”顾良景此刻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他只好将司马纯搂在怀中，小心地守护着她。

    司马纯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煎熬地等待……

    天色越来越亮，太阳渐渐爬到正当空。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司马志的声音：“纯纯，妈她……”

    他急匆匆跑过来，因为奔跑妖孽一样的脸色看起来有点红润，少了平时的玩世不羁，多了一点憔悴之色。

    “哥，妈还在抢救中！”司马纯看到司马志，眼窝顿时红了一圈。

    “嗯。”司马志应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他的心情比司马纯还要复杂。一直以来那么疼爱自己的妈妈，突然间变成了自己的小姨，而自己认为去死的阿姨，变成了自己的亲生妈妈。

    真相太残酷，他还没准备好如何整理这段亲情，结果今天就发生了这一点事情。司马珠，都是该死的司马珠！

    “司马珠呢？”司马志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暂时没空处置她，所以暂时送到郏东那边去了。”顾良景简单回答。

    “嗯，我知道了。”司马志说完，再次沉默。

    顾良景也不说话，司马纯闷着头眼含热泪，有话想说但是到了嘴边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悄悄地抹了抹眼泪，继续沉默着等待。

    气氛，因此变得沉寂，安静地有些可怕。

    时间，就在等待中分秒流逝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的时候，司马纯让顾良景扶着，和司马志急忙迎上去。

    “医生，我妈他――”司马志的声音有点哑了。

    “病人的情况很糟糕，伤到了神经，可能变成植物人，也可能随时病危。”医生摇了摇头，然后正式给司马志和司马纯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并且让他们早作准备。

    “妈――”司马纯双腿一软差点瘫倒。

    顾良景及时扶住了她，担心地将她搂在怀里：“纯儿，你答应过我的，为了孩子们，也要坚强，要挺住！”

    “我来签吧。”司马志眼圈微微发红，他将病危通知书抢过来，拿起笔的时候却因为手在颤抖，笔脱落掉在了地上。

    “咣当――”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司马纯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像是被落地的钢笔击中，除了痛还是痛。尤其是看着司马志手中拿着的病危通知书，她觉得那不是一张纸，而是温晴的命。

    只要签了字，温晴就活不成了。

    “哥，别签，别――”司马纯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纯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好，我先不签。”司马志将钢笔从地上捡起来，捏着病危通知书的手颤抖了两下，然后将纸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司马纯这才松口气，等回过神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身上都被冷汗浸透了。

    “回去擦擦吧，小心感冒着凉。”顾良景担心地说。

    “我没事，没事……”司马纯打算留下来，等着医生将温晴送到重症监护病房，打算继续守护。

    “为了孩子想想。你感冒了，他们还怎么吃奶？你真的忍心让他们刚出生，就吃奶粉？孩子就是小树苗，小的时候不打好根基，长大了怎么办？不管是煜煜或者阳阳，有一个身体不好总是病歪歪的，你忍心？”顾良景只好再次使出儿子这两张王牌。

    司马纯听得打了个哆嗦：“好，我回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来陪妈妈。”

    “去吧，我会守着妈。”司马志揉了揉司马纯的脑袋，然后温柔地为她擦掉眼泪，“别哭，坐月子的时候哭，对眼睛不好，伤神伤身，也影响孩子。”

    “嗯，不哭。”司马纯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了泪水。

    然后，她被顾良景扶着，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病房。房间里，煜煜和阳阳正香甜地睡着，管家正在尽职尽责地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