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我们家族的人,成年之后,能看见命定之人的弹幕。
后来,我在青涩学神、嚣张校霸、病娇转校生的身上,都看到了弹幕框。
……
我妈没说,命定之人还能批发啊。
乐死我了。
1.
这是我第一百二十六次揉眼睛。
灿烂阳光下,我那桀骜不羁的校霸同桌的头顶,跳出了一个灰色弹幕框。
他单手撑头,凹出一个深沉的姿态,棒球帽上的龙形图案炫酷且中二。
【小同桌已经偷窥我五分钟二十一秒了,她看得好入迷。】
【她是不是在暗示我?】
【啧,真想不到她对我有这种想法,不愧是爷亲手浇灌的小玫瑰。】
【照照镜子,嗯,今天依旧光彩照人。】
【都怪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小同桌暗恋我,一定暗恋得很辛苦……】
……
勿 cue 哈。
我不是暗恋辛苦。
我是命苦。
我嘴角抽搐,嫌弃地扭过头。
驰誉又换了个姿势。
又酷又拽的脸上,狗狗眼透着莫名其妙的自信。
头顶又冒出几句。
【小同桌怎么又不看了?】
【难道是爷的耀眼和完美,让她自卑了?】
【该怎么暗示她,爷允许她的觊觎……】
……
但凡驰誉把他用来自恋的词汇写进作文里,他也不至于语文考 9 分——
他那 9 分的语文试卷从天而降。
学委陈寅修轻飘飘扔下驰誉白花花的答题卡,卷面上数字鲜红。
作文 6 分,卷面 3 分。
放眼全校,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驰誉烦躁地啧了一声,把答题卡一扔。
陈寅修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中指推了推无框眼镜,一如既往地冷冰冰。
「驰誉同学,身为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我很难理解你的智力状况和精神状态,但我表示尊重。」
「只有一点,恳请你不要再写什么狮子般的男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这种奇怪的话。」
「它已经向语文老师的寿命发起了极为严峻的挑战。」
驰誉被阴阳怪气,俊脸赤红,憋了半晌。
「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寅修是我的前桌,面色不改地掏出自己的满分数学试卷,开始虚伪地订正试题。
「的确与我无关,只是……」
他怜悯地瞥了我一眼:「尤钱钱同学要忍受你这种中二且幼稚的行为,实在太辛苦了。」
驰誉更火大了。
上课铃刚好响起。
陈寅修转过身去,挺拔的脊背藏在蓝白粉色的校服下,充满少年的遒劲与淡然。
……
事情变得有些极端了。
2.
因为陈寅修的背后,
也有个弹幕框。
粉红色。
【耶耶耶今天叫她的名字了,她看了我六次!!!陈寅修冲冲冲!继续努力尤钱钱就是你的老婆!??ヽ(°▽°)ノ?】
……
这弹幕整的,还有颜文字呢。
我干笑了几声。
眼前出现一只手,驰誉掐住我的下巴,逼我扭过头去,满脸阴恻恻的危险和不妙。
「笑什么呢,小同桌,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仿佛浑身弥漫着轻佻和酸臭。
前桌,陈寅修的耳朵好像也支棱起来了。
我想了想,真诚地说:
「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
驰誉好奇地挑眉。
我说:「重婚犯法。」
3.
那天,我被灰白色和粉红色的弹幕重重包围。
驰誉:【她居然想重婚?!她想跟谁重婚?是不是陈寅修,这货整天装 ACD,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陈寅修:【她为什么庆幸法律不允许重婚?难道有两个以上的男人,对她造成了困扰?(??ˇ?ˇ??)】
驰誉:【不行,爷不允许!姓陈的别想从狮子般的男人手中,夺走娇嫩的玫瑰!】
陈寅修:【尤钱钱应该没有发现我喜欢她,所以是其他人……驰誉整天缠着她,一定是其中之一!╭(╯^╰)╮!】
驰誉:【……】
陈寅修:【……】
驰誉、陈寅修:【宰了他!】
那节课,腥风血雨。
驰誉凭借强大的插科打诨天赋,把自己作到了门外罚站。
然后……
「啪!」
窗户突然大开,响声打断了陈寅修的《过秦论》,一个书包从外面扔了进来。
紧接着,黑裤白 T 黑夹克的男生,耳朵上戴着钻石耳钉,翻窗跳进来。
他踩着驰誉的课桌跳到地上,不顾所有人的注视和老师缤纷的脸色。
慵懒地扫视一圈:「不好意思,我迷路了,请问这里是高三 2 班……」
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我身上。
我指着门口的班级名牌,小声说:「这里是高三 1 班。」
他歪了歪头,突然变得春风和煦,款款笑着说:「没错,我就是在找高三 1 班。」
4.
男生促狭地打量我,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钻石耳钉光芒反射。
「你好啊,我是新来的转校生,我姓宋……」
「我说,」我打断他,指指门口,「你还没听到吗?」
门外呼天抢地,乌泱泱的人在楼道来回窜,大喊着少爷不见了。
「该死!弄丢了少爷,今天就让校长陪葬!」
「少爷就是在这里不见的,再找不到人,就让整栋楼陪葬!」
「把学校翻个底朝天,务必把人找出来,否则,我让整座学校陪葬!」
……
男生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他懊恼地拍拍头发,说了声抱歉。
然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冲门外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下一刻,教室门砰地被撞开,一群戴墨镜的黑衣人冲进来,哈士奇般扑向男生。
「少爷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嘤嘤嘤!」
有大病吧!
我被挤得喘不上气,挣扎着找个缝隙呼吸。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探过来,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出人堆。
陈寅修把我挡在身后,抵住了扭曲躁动的黑衣人。
他高挑挺拔的身姿完全遮蔽我,只有耳根红得像滴血。
【牵到她的手了!!!怎么办好激动,不想撒手她会不会生气鸭 X﹏X!】
【算了不管了,老婆的手手真嫩(?ˉ??ˉ??)~】
?
我双目呆滞,顶着蓬乱的发型,下意识动了动手腕。
能感觉到陈寅修立即卸了几分力气。
下一瞬重新禁锢我的手,却完全不疼。
「撒手。」
不悦的声音,从黑衣人堆中传出来。
那些大呼小叫的黑衣人刹那四散开,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