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图案有一点问题。
还是只有乖乖分配。
这下,彭大祥是真「靠画」吃饭了。
但他却没觉得有啥不妥:
粮票反正也是国家免费发的,我也没用来牟利。
这最多只能算白嫖,对,白嫖!
彭大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幸福地白嫖国家一辈子。
没想到一场变故,直接就让他无毛可薅了。
03 生意鬼才
是啥变故呢?
原来彭大祥发现,自己动动笔就能让自己饱餐的粮票——
不能用了!
改革开放之后,各地都先后取消了粮票制度。
彭大祥画得再像,也只能摆家里当收藏了。
但他倒也没为未来发愁。
改革春风吹满地嘛!
隔壁差不多年纪,不少都跑出去做生意。
之前一起用假粮票蹭吃蹭喝的那哥们儿,名头后面都能加个「总」了。
彭大祥觉得,自己没理由干不出名堂。
之前这么久的白嫖生涯,让他已经攒下了一笔不少的积蓄。
很快,就开了一家印刷厂。
彭大祥觉得凭自己的艺术天分,过两年捞个总当当,不难。
成功下海远销日本韩国东南亚,指日可待。
但老天好像偏偏要告诉他:你彭大祥干正经生意,就是达咩!
前面咱们讲过,彭大祥自认是有点艺术细胞在身上的。
不过生意细胞几乎为零,毫无服务意识。
人家甲方爸爸让他照着印,印就完了呗。
但彭大祥是个有追求的乙方,拿到手就是刷刷一通改。
还告诉人家这地方得怎么样才好看,愣是给身份两级反转了。
一来二去,钱没赚着,客源还全被弄跑了。
彭大祥那叫一个发愁啊。
厂子赚不到钱,下面还有一帮嗷嗷待哺的员工。
他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黑心跑路的事儿还是干不出来。
一咬牙,决定搞副业给印刷厂输血。
啥副业呢?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
彭大祥重拾了老本行——造假。
粮票是暂时的,技术是一辈子的。
学历不够找工作?
来找老彭,承接毕业证造假一条龙。
爸妈催婚?
来找老彭,承接结婚证造假一条龙。
想包二奶?
还来找老彭,承接离婚证造假一条龙。
总之,彭大祥就放出话来:只要是纸质,都能画得比真的还像!
没想到,这副业的市场比主业还大,就是一纯纯蓝海。
很快,十里八乡的鸡鸣狗盗之辈,就没不认识彭大祥的了。
不过,彭大祥干这个,也没有丧失本心。
在他心里,经营印刷厂还是第一目标。
这些副业,只不过是为了暂时支撑的无奈之举。
可造假生意再红火,终归填不上开厂的大窟窿。
几个月后,印刷厂还是倒闭了。
那天,彭大祥给每个员工都发了遣散费。
之后,一个人在台阶上把自己抽成了个烟囱。
为了善后好一切,他不仅花光了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彭大祥就是想不明白,画画也是,开厂也是。
为啥只要是想好好干点正经生意,就是不行呢?
相反,只要一造假,那就是财源滚滚来。
这时,彭大祥已经想用造假搞个大的了,但还没下定决心。
直到一个人找上了门来,自称姓郑。
他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彭大祥带坑里去了,还是火坑。
04 搞钱!
「听说只要是纸的,你都能画?」
姓郑的开门见山。
得到确认后,他也没多说什么。
从花衬衫内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看着值不少钱。
接着,一张红票子就甩到了彭大祥面前。
「这个,能画吗?也是纸的」
彭大祥看到上面熟悉的头像,咽了口口水。
他心里早就想这么干了。
不搞点大的,债怎么还?家怎么养?
只差有个人推他一把,现在偏偏就出现了。
「应该可以,我得先研究一下。」
彭大祥,语气缓慢地答应了下来。
客人走后,他就开始了对人民币的临摹工作。
这人民币,和之前那些假粮票证件,难度根本不在一个 level。
那花纹,那颜色,都是由成千上万根线条构造而成。
而且间距和位置,也得精细到一毫不差。
这可就苦了彭大祥。
他只能用放大镜,一笔一笔地描。
颜色没有怎么办?
用肉眼,凭经验自己调。
关键是,手必须还得稳。
要是像隔壁食堂大妈那手,估计谁的心态都得崩。
经历了五个月的攻坚苦战,不知道画废了多少摹纸。
彭大祥才手绘出来第一张标准的图案。
但有图还远远不够,想要印成纸币,那还得制造母板。
这对开过印刷厂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
可当彭大祥真开印的时候才发现,最核心的问题还没攻关。
那就是水印,以及过渡。
咱们都知道,人民币都有水印,而且不同角度看色彩过渡都很自然。
临摹下来的只是一个平面图案,谁看都是一眼假。
但彭大祥别的不说,画工可是真够硬。
他先是凭经验与一次次试错,调制出了专门的水墨。
其次,还在绘制时创造出了一套独有的技法:
「水印中的头像下衣服部分,是用 180 目至 100 目过渡的制版网纹版去做的,这样油墨不会太厚,看起来比较自然;而且自疏至密去做过渡,这样印出来的水印浓淡过渡自然。」
什么叫工匠精神?
这就叫工匠精神。
终于,彭大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