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
「右相府与我们素来是死对头。在这个时期,他为了保命竟叫你去寻求这老匹夫的庇佑。」
我点点头。
「锦娘的死他百口莫辩,此番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而且相府没了父亲这个主心骨坐镇,他的确也不用再忌惮我。
听我提及此事,父亲拉过我的手,心疼的看着我。
「本来,你应该拥有一个平淡的人生。」
「如今你手上沾满鲜血。一个弱女子每天殚精竭虑。」
「说到底,都是我同你母亲害了你。」
我把手抽出,反手握住他的。
「怎么会呢?若不是父亲母亲,我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父亲莫要再说这些话,安心等着我来接你们出去。」
「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做?」
父亲看着纸条,又看了看我。
「将计就计。」
我正愁找不到由头上门求右相把他从牢里弄出来,机会就自己送上了门。
又安抚了母亲好一会儿,我才从院子离开。
回到相府内,贞儿那丫头又是不满的抱怨了好一阵,说我现在出去都不带着她了。
我笑着敷衍了她几句,打发她去房间帮我寻一套更为朴素的衣物出来。
独自站在院里看了好一会儿日渐衰败的梅花。
原本正是好时节。
可这院内的梅花,却还比不上城外那些无人料理的来的生机勃勃。
「大小姐,天寒地冻的,您身子骨不好,莫要在这儿受了凉。」
我回头,是府内的管家。
「多谢周管家,不碍事。」
闻言,他没有再劝。
默默站在了一旁,与我共赏。
看着他恭敬的模样,我忍不住开口道。
「周管家,你来这相府多久了。」
他一愣,还是老实作答。
「大小姐这话问的,老奴从小就跟在相爷身边伺候,在这府内已经有五十多年了。」
「是啊,我都忘了,周管家是这府内的老人了。」
「也难为你,知晓我的身份,却没有对我另眼相待。」
他急忙跪下。
「大小姐慎言,您是相府的小姐,这是长安城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看着他,没有开口让他起身。
「若是有人要伤害这相府,您一定会同我站在一起对吗?」
周管家慌忙磕首。
「这是自然。相爷与夫人横遭不幸,老奴就是拼了这把老命,也要护住小姐。」
「瞧您说的,没那么严重。」
我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您先下去休息吧,我也要回房了。」
望着周管家离开的背影。
差一点,我就信了呢。
三
「这右相府的人好生傲慢,不过就是欺负咱们左相府失了势。要是相爷跟夫人还在,定不会让小姐受了这委屈。」
在右相府门口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来往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会议论上几句。那说着前去通报的小厮,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先皇还在的时候,父亲同右相秦雄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可我父亲与秦雄的抱负不同,算不得是一路人。
在朝堂之上让他吃瘪了几次,便被他记恨上了。
人人都传,这一左一右,便是一善一恶。
是注定的死对头。
「无妨。」
我不甚在意的安抚贞儿。
「咱们现在是求人办事,对方自然有拿乔的资本。」
贞儿很是不解,我费尽心思的把赵止送进了大牢,如今又要求人去救他。
「可是,姑爷不是被小姐.....」
「贞儿!」
我怒斥了她。
人来人往,切忌口不择言。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小厮才姗姗来迟。
「陆小姐请吧,我们相爷唤您进去。」
我没有在意他语气间不屑与傲慢,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带着贞儿走了进去。
刚走到院内,就被秦雄的女儿秦如霜拦住了去路。
她本就看我不顺眼,除了父辈的缘故,她更有自己的理由不待见我。
秦如霜原本就心悦于赵止,却被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做了赵止的夫人。
平时,她总是想着法子的来找我麻烦。
可惜,她没有遗传到她父亲的狠辣。素来只是小打小闹,伤不到我分毫。
我也不想费精力与她多计较。
此番前来,我特意换上了最朴素的衣衫,把自己弄的憔悴不已。
因着最近四处周旋,日渐消瘦的身形衬着我更是凄苦不堪。
如今我失势力。
她见状,自是要前来落井下石一番的。
「这不是左相府千金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她带着丫鬟趾高气扬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完全不见以往的清高。
「秦小姐莫要再拿我打趣了。如今的我,何谈什么千金小姐。」
她对我的示弱很是满意。
「扫把星,克死了你的爹娘,如今还害了赵止哥哥。」
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赵止早已与秦雄有来往。
目的是除掉我的父母,霸占我的家业。
他们布局多年,不等动手,我父母的那场「意外」倒是省了他们许多事。
如今,我父亲的权势大多落到了他的手里,只剩下我一个弱女子,他当然不足为惧。
赵止于他,便沦为了一个弃子的存在。
只有那蠢笨却不自知的东西,才会觉得秦雄会出手救他。
我清楚的知晓,秦雄愿意见我,不过是想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羞辱我一番,然后将我像垃圾一般扫地出门。
而我需要利用秦如霜对赵止的情谊,助我一臂之力。
我猛然拉住她的手,眼泪说掉就掉。
「秦小姐,夫君在牢里受苦多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前来求助。」
这突然的动作倒是吓了她一跳。
她稳了稳明显慌乱的样子,不自在的抽出了手,只当我是真的走投无路。
「赵止哥哥不是冤枉的吗?我父亲说他不日便会被放出来。」
我想的没错。
赵止入狱,秦如霜一定会求她父亲出手相救。
只是这老狐狸用借口把她糊弄了过去。
「不是的。」
我哭的凄惨。
「官府说证据确凿,夫君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杀人可是死罪啊!昨日我去看他,他让我前来府上,说你们一定会有法子救他出去的。」
闻言,秦如霜慌了。
也不再为难我,匆匆往前厅跑过去。
我擦干眼泪,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慢步跟上了她。
我踏入前厅的时候,秦如霜正缠着她的父亲寻问赵止的真实情况。
见我进来,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则一脸无辜的盯着他,奉上了那张纸条。
「这是夫君昨日赠与的纸条。」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