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害垃圾一样,绝无可能往回捡。
我振作起来,继续积极配合治疗,做复健。
出院那天,我一个人办理出院手续,打车回家。
江望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看见我坐在客厅,明显愣了一下。
「你出院了?」
「嗯,明天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困难,反而内心平和,有一种释然感。
「好。」
他应了一声,直接走进次卧。
我关掉电视,回主卧休息。
至于他忘记我出院……
这些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7.
登记离婚后,只要再过一个月冷静期,这段婚姻就彻底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江望急匆匆地开车离开。
或许是急着去工作,也或许是急着去找林雪当面分享离婚的好消息。
这些,真的都与我无关了。
我打车去我和闺蜜陈可合开的摄影工作室。
陈可看见我,急忙拉着我坐下,给我倒水。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昨天出院,今天刚去过民政局。」
「离婚?」
「是的。」
我坦然地说出离婚之事。
跟好朋友说出来,如释重负。
陈可面露惊讶,问道:「江望有外遇了?」
我点了一下头。
她仔细看了看我,确认我情绪稳定,而后才啧啧道:「你为了救他而躺在病床上,他却是耐不住寂寞跟人搞起来了。」
「可以这么说,也不完全是。早在两年前,他们就认识了。」
我回想起出事的那天,江望接了个电话后明显走神,不知道是不是跟林雪有关。
那天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江望接电话的时候,似乎是想劝对方不要辞职。
这么一想,不可能是林雪。
我甩甩头,抛开自己无凭无据的猜测。
「但江望只承认,他们是这一年里才正式开始的。」
「别听他狡辩!他自个儿管不住下半身要出轨,是不是还想把责任推给你,死渣男!」
陈可骂了江望十几分钟,不带重样的。
我倒了杯温水给她。
她一口闷,把杯子重重地砸在茶几上,气势汹汹地问道:「那个小三是什么人?」
「是他公司里的员工,两年前入职的。那个女孩去医院探望过我,长得跟我很像,讲话温温柔柔的,送了我一束百合花。」
闻言,陈可瞪大眼睛,又激动得跳起来。
「百合花?!」
「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江望每天给你带一束百合花。该不会是顺带给你买的吧?」
「我说呢!你压根就不那么喜欢百合花,他怎么每天都送!」
是啊,为什么呢?
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从决定离婚开始,我就是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的。
不重要了。
8.
我重新投入工作,但陈可说我属于大病初愈,只允许我做少量的拍摄工作。
没想到第一天的顾客,竟是我在医院认识的一个病友。
我记得他叫赵晗,是胃癌早期,术后治愈率很高。
赵晗朝我弯了弯眉眼,很干净很温柔,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
「何月,很高兴再见到你,没想到你是这里的摄影师。」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身体还好吗?」
「很好,手术很成功。」
我由衷地为他高兴。
幸好发现及时,及早治疗。
他渡过了一劫。
赵晗说,劫后余生,他希望今后每天都能快乐自在。
他想去江边公园拍一组外景。
在那里,他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我无意探究顾客的过去,他却主动和我讲述了他的事情。
他一边回忆,我一边抓拍。
直到天色渐暗,我才收工。
他说:「何月,你是个称职的摄影工作者。」
我刻意忽略他眉眼间的意味深长,说了声:「谢谢夸奖。」
投入工作时,我是认真的。
但是,「工作结束了,我可以作为朋友,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数秒,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弯起唇角,露出笑容。
9.
助理带着工具先回工作室,我和江望来到了附近的江边餐厅。
我们刚坐下,就看见江望和林雪也来了。
这座城市,就这么点大。
林雪满带微笑地拉着江望过来打招呼。
她笑容真挚:「何女士,看到你精神不错,跟朋友一起出来吃晚饭,我就安心多了。」
对于这样一个知三做三,却温温柔柔的小姑娘。
我可以当作她年纪小不懂事,不过多地怨恨她,但我也不可能谅解她。
于是,我沉着脸没有回应她。
林雪讪讪地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她拉着江望离开。
江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我和赵晗,眼睛里迸出怒火。
好像当场捉到妻子红杏出墙一样。
我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给逗乐了。
江望有什么立场和理由生气呢?
我们已经登记离婚。
更何况,是他出轨在先,此刻正和小情人在约会。
10.
赵晗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位是你爱人?」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前夫了。」
「住院的时候,我听说过他,每天雷打不动地给植物人妻子送一束百合花。医生护士,还有病友们,都夸他深情有担当。」
「嗯,他曾经对我的感情是真心的,他也是有担当的人。曾经,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好丈夫。」
「但人是会变的。」
「是啊。」
那些「好」,都只限于「曾经」。
我和江望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可一旦感情破裂,有第三个人挤进了我们之间。
那些回忆越是美好,就越是像锋利的刀尖一样。
刺得更深,伤得更重。
唯有尽快抛掉那些过去,才能治愈。
11.
我和赵晗离开餐厅的时候,江望和林雪还在用餐。
我独自打车回到工作室,想和同事们一起加班分担些工作,但被陈可赶回了家。
出院后,陈可把我当作易碎的瓷娃娃,小心呵护着。
到家时才八点。
我一开灯,就看见江望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明明登记离婚的那天,他就搬出去了。
我突然想起一年多前,还有出院的那天,每天晚上我都是坐在客厅等江望回家。
此刻,他冷冷地看着我,像怨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