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绝症,需要一百万治疗费。
妈妈跪在地上,对着爸爸磕了一个又一个头,求他救我。
爸爸搂着心上人,眉眼冷漠又嘲讽:「你去死我就救她。」
妈妈真的去了,他却发了疯。
1
被赶出医院的当天,大雨瓢泼,妈妈带着我去找爸爸借钱。
跪了三个小时,他总算愿意见我们。
金碧辉煌的客厅,我和妈妈穷酸得格格不入。
在他戏谑的目光中,妈妈难以启齿:「岁岁病了,需要钱治病。」
「滚!」他冷声道。
妈妈强忍着眼泪:「如果再不治疗,岁岁会活不下去的,霍止,我求求你……」
我紧紧攥着妈妈的手,她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在害怕,害怕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
这个应该是我爸爸的男人招招手,妈妈有些抗拒,为了我还是靠近。
两人相距一掌时,他抬起手狠狠地钳住妈妈的脖颈。
将她压在沙发上,黑眸深处凝着炙热的愤怒。
「你从前仗着我爱你,玩弄我的感情,欺骗我,抛弃我,你以为现在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不过一个野种,死就死了,也省得脏我的手。」
我着急地上前去,踢他打他让他放开我妈妈,我哭着大喊我讨厌他,不喜欢他当我爸爸。
他阴鸷的面上闪过一抹厌恶,抬手将我甩开。
他力气太大了,我像个破娃娃狠狠砸了出去。
头砸在地上,嗡嗡作鸣,鼻血不要命地从鼻腔里流出来。
妈妈尖叫一声朝我扑过来,不知所措地为我擦着鼻血。
我满手都是血,愣愣地看向他。
他有一瞬间的沉默,紧接着一脸厌恶:「真恶心。」
他嫌弃我,更嫌弃我的血落在他光滑的大理石上。
心脏如刀绞般,我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为什么这一切和妈妈说的都不一样,他为什么会不喜欢我啊。
2
妈妈从前告诉我,她和霍止十分相爱。
妈妈刚怀我时,霍止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他本是集团继承人,因此一事,所有人都放弃了他。
只有妈妈自学了护理,每日为他擦身,按摩,扎营养针。
就在他昏迷八个月的时候,奇迹般地苏醒了。
妈妈得知的时候正在买菜,刚要回去就被坏人蒙着头拽上车卖进了山村中。
妈妈很坚强,她在山村中生下我,将我抚养长大。
从我记事起,妈妈总爱抱着我说不要怕,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他很爱我们。
后来爸爸也没有来救我们,我和妈妈靠着自救,从山村里逃出来。
但对妈妈来说,出来之后才是真正的地狱。
我记得那天,我和蓬头垢面的妈妈找到霍止时。
霍止西装革履,矜贵冷漠,坐在驾驶座上,面对妈妈的欣喜若狂时,他驱车撞向了我们。
或许是惊愕,不可置信等一系列难以言说的情绪,妈妈仿佛感知不到疼痛地看着陌生的霍止。
直到副驾驶上的齐姗亲昵地靠在霍止身上时,仿若石雕的妈妈发出绝望的悲鸣。
霍止环着齐姗的腰,颇有兴味地欣赏妈妈的痛苦。
3
远不止此。
霍止很喜欢折磨我和妈妈。
在他有意无意地施压下,妈妈的父母也与她断绝了关系。
他甚至不允许任何人给妈妈提供工作。
没有任何后盾和工作的妈妈,就像是一只蚂蚁,只要他开心,随时都能够掐死。
妈妈不明白,为什么从前温柔的爱人变得陌生,冷漠,对她百般羞辱,为什么恨极了她。
霍止只冷酷地说,这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
为了搞清楚原因,妈妈不惜去求霍止目前的未婚妻,她从前的好友,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霍止认为妈妈在他成为植物人之后嫌弃他是累赘,将他扔在床上不管不顾,一心勾引其他男人。
他认为妈妈在他昏迷期间,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苟合,卷了他的钱和人私奔,生下我这个野种认他当爹。
他觉得妈妈恶心,觉得过去的感情恶心,认为妈妈玩弄了他的感情,认为我的存在昭示着他的过去多么可笑!
所以,他用尽一切办法,对我们赶尽杀绝。
妈妈第一时间去找他解释,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她以为霍止会信他,霍止只是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慢条斯理地将烟蒂摁在妈妈手背上。
他说楚瑜,为了当富家夫人,你真是脸都不要了。
4
血越流越多,我有些昏厥。
妈妈崩溃了,我是她活着的唯一念想,她跪在地上祈求他:「霍止,求你了,你借我一百万好不好,岁岁还那么小……」
不要跪。
我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回来半年的时间,妈妈找不到任何工作,没有任何住处,寒冬腊月的时候,我们睡在无人的烂尾房。
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妈妈带我去菜市场捡菜吃。
她像是路边逆风生长的小花,无论她有多么崩溃绝望,面对我时总是温柔坚强。
她没有向霍止求饶过一次,无声地面对着他的刁难。
这一次,为了我,她放弃了尊严。
霍止嗤笑了一声,他似乎很喜欢看我妈跪在地上求他施舍。
齐姗睡着质感很好的睡袍出来,依偎在霍止怀里,故意对着我妈展示她手上价值千万的戒指。
「阿止,你看看她跪着的样子,像不像一条狗」
看着我妈煞白如雪的脸,他阴鸷的黑眸中满是讽刺与厌恶。
「不像。」
霍止冷冷道:「连条狗都不如」
5
在昏迷前,我想,是不如一条狗。
齐姗养的一条贵宾犬,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而我和妈妈为了一口吃的,每天要去菜市场捡地上的烂菜叶子回家用清水煮。
也要和野狗抢食,我身上经常有被野狗咬出来的伤口。
吃不饱穿不暖已经够折磨了,齐珊也不放过我们。
她经常过来找妈妈,和妈妈讲她和爸爸的闺房之乐。
讲霍止对她很好,为她拍下三千万的珠宝戒指。
有时候她还会露出肩膀处的红色痕迹给妈妈看,然后兴致昂扬地,像打了一场胜仗般骄傲离去。
在他们夜以继日的折磨下,妈妈开始失眠,焦虑,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常常看着远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还买了安眠药,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无数次打开。
我以为妈妈会先倒下,没想到最先倒下的是我。
一百万的治疗费是一座大山,霍止不愿意借给妈妈。
他可以给齐姗拍下三千万的戒指,不愿意拿钱给我治病。
6
我从四面漏风的房间里醒来时,双眼通红的妈妈抱着我。
她让我不要害怕。
我一点都不怕,我知道怕的是妈妈,我尽力依偎着她让她感受到温暖。
为了能够给我挣钱治病,妈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