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酒家儿女,嫁入将军府被禁足五年。
将军给我取名:明月,我成了他白月光的替身。
怀孕后,我竟被送进宫。
这一次,我不愿再被囚禁。
太子杀我之际,我用酒坛碎片杀了他。
我是明月,也是林小晚。
1.
五年前,我叫林小晚,是林家酒肆里的女儿。
我成日躲在后院里玩耍,天真无虑。
娘造的酒,又香又浓,令人沉醉。
尤其是那一坛子女儿红,入喉辛辣,回味清甜,几口下去,食客的脸颊就能漫上几抹绯红。
酒过三巡,一些轻佻的食客嚷嚷着要见我。
「还没见过林家女儿,想来也如这酒一般惹人心醉吧!」
爹娘推脱了几句,竟引出食客的酒疯来,推搡着便要动手。
我正欲冲进堂内,却看见顾渊从角落里站起身来。
他一身暗青锦衣,脑后高束着马尾,十余年的沙场征战在他身上留下了粗砺肃杀的痕迹。
「莫要,为难。」
几个力壮武将快速地包围了挑事之人。
食客们讨好地笑着,瑟缩着四散逃离。
我焦急地掀起帘子进来,扶住惊魂未定的爹娘,屈身道谢。
顾渊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泛起了一丝涟漪。
良久,他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三日后,精美绝伦的红妆浩浩荡荡地铺满了整条街,媒婆挥舞着水红的手绢,眉开眼笑。
「林老爹,你家的好日子来啦!」
2.
顾渊猛地抓住我沾满酒曲的双手。
他的左手掌心处有一道狰狞的陈年伤疤,像一道坚韧的绳索,牢牢地捆绑住了我。
我不耐烦地抬头,闻见他颈间的幽幽酒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温柔仔细地擦拭着我的手。
然后,一把将我拦腰抱起,穿过了柔软纷繁的帷帐。
顾渊的喘息声再一次地回荡在我耳边,就像边境战场上呼啸而过的狂风。
此刻他的眸子漆黑乌亮,纯净而又美好,满怀爱意,与平日在外的冷峻形象判若两人。
若不是他伏在我颈窝时反复呢喃着的名字,我也许会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
「明月,明月。」
明月是我,也不是我。
进府的第二天,顾渊就给我改了名字。
「为什么要叫我明月,小晚不好吗?林小晚。」
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自己原本的名字。
爹娘老来得女,这个名字是我备受宠爱的象征。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环绕在我的发间。
顾渊待我不能算不好。
只是在将军府里的时日实在是太久了,久到我快忘了爹娘的模样。
五年来,不管我怎么无理取闹,他永远温柔怜爱地看着我,满足我各种各样的奇怪需求。
唯有一点,我实在不解,常常因此与他闹脾气。
他不许我出府,一步也不许。
3.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爹娘了。
今日是我二十二岁的生辰。
进府之前,我每次过生辰,酒肆就会闭门歇一天。
娘会专门做一大桌子我喜欢吃的菜,一家三口环坐着举杯庆祝,庆祝小晚又平安长大了一岁。
酒足饭饱之后,爹会带着娘和我去城里的集市转上半日,添置一些新的钗环首饰。
那是我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这几年,顾渊倒也从没有忘记过我的生辰。
每次,他都会差人送来好多礼物,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惹得府里的丫鬟们总是一大早的就在我院里守着,羡艳地多多看上几眼。
「将军对姑娘您也太好了,这样的厚礼,竟是夏日有一次,冬日也有一次。」
她们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说。
我对着铜镜细细端详着发髻边的海棠步摇,一时间晃了神。
我是夏夜里出生的。
那冬日里出生的,是谁呢?
顾渊说,这次他会安排我的家人来给我庆生。
我欣喜若狂,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洗漱梳妆,描眉画鬓。
还差人将我埋在院子里那株大梨树下的女儿红取出来,期待着与爹娘来之不易的团聚。
等啊等,等到天边的鱼肚白悄悄化成了嫣红的晚霞,等到整个将军府都被沉沉的黑夜笼罩。
院外终于有了动静,我精神一振,急急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月小姐!月小姐!」来人喊我。
结果,令我大吃一惊。
4.
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几个陌生的老人家。
他们泪眼婆娑地抚摸着我的手,围着我抹眼泪。
我愤怒地抬头望向安静地倚在院门处的顾渊。
「不是说好了,让我的家人来为我庆生的吗?」
他直起身子,目光深重,不知为何,竟好似有点滴心痛在汹涌翻腾。
「明月,他们,就是你的家人。」
我狐疑不已。
身边的老人家们哭得更厉害了。
哭什么哭?这可是我的生辰,真是晦气!
我用力甩开他们的手,提起衣裙快步跑进了房里,反手上了锁。
桌子上还摆着那一坛女儿红,这是我入府时娘送给我的。
我紧紧地咬住双唇,眼泪簌簌落下,弄脏了我精心挑选的浅黄色衣裙。
娘说我穿浅黄色最好看了,活泼灵动,是挡也挡不住的盛夏朝阳。
可是这个房间,这个小院,却囚禁了我整整五年。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金丝箍成的牢笼,日日期盼着顾渊能放自己出去,却又贪恋着他对我独一份的体贴和温柔。
日复一日的挣扎和拖延,我逐渐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我逼自己静下心来,在房内潜心练习刺绣。
可是我绣了好长时间,顾渊还是没有来哄我。
我心烦意乱,不小心打翻了线盒。
金黄色的丝线和月白色的丝线互相缠绕,我费力地解着,却越解越乱,最后索性把它们都一股脑儿团成一团。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举起线团,对着窗外的月亮无聊地比划。
突然想起那日顾渊给我擦手上的酒曲时,掏出的那方小小的丝质手帕。
角落处,好像也绣着这样的一弯月亮。
5.
我最终还是服软了。
寂寞深重的将军府,若没了顾渊,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度日。
想来顾渊并没有真的生我的气吧,我一进了他的书房,娇娇地环着他的脖子。
喊了一声「渊哥哥」,他就忍不住笑了。
平日里,我只喊他将军。
是他给我改名字的时候,要求我以后要喊他「渊哥哥」。
我顺从地喊了几日,觉得实在有些不适应。
毕竟顾渊比我大了好多,早已过了当我哥哥的年纪了。
时隔多日,顾渊再次踏进了我的房门。
顾渊身上浸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与床榻上的酥暖之景交杂缠绕。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