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狗男人被他师父捞走了,临走前,还给我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似在讽刺我师父不靠谱,我杀夫证道是妄想,气得我一口老血喷出来。
可惜呀,这么一个杀狗的好机会。
我捂着伤口控诉师父,师父眉头也不抬:「你们小年轻要搞你杀我我杀你的情趣,我这个老人家就不凑热闹了。」
「师父,当年你也杀了师公证道。」我不懂,但不妨碍我问。
师父理直气壮:「瞎说,当年师父是自保。哪像你们,夫妻不像夫妻,倒比仇人更像仇人。」
是了。
师父根本就没证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修仙界打转。
我虚心地问为什么,师父说她要以力证道,不走旁门歪路,省得以后后悔。
但既然我想走,那她也不管,只是不帮我而已。
想必,顾明远的师父也是这样想的。
师父最后还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正派的老家伙怎么养出了我和顾明远这种离经叛道,又心狠手辣的徒儿。
我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大约是物极必反,兼之我们天生狼心狗肺。」
6
后来,我跟顾明远又你来我往了几次。
但可惜啊,就跟我们势均力敌的爱情一样,我们的杀招也同样平分秋色。
谁也奈何不了谁。
甚至,我师父和他师父已经习以为常,一个磕着瓜子看热闹,一个拎着酒壶防意外。
他师父是这样说的:「打是亲,骂是爱,杀来杀去情深似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算是虐恋情深。」
亲了没错,爱了也没错,情深似海也没错,但都不耽误我们互相捅刀子。
到最后,我们都倦了。
那次,顾明远让他师父送来了口信,说他倦了,想和解,问我愿不愿意与他一叙,不带武器,不带师父。
我想了想,答应了赴约,弃了大刀揣上了短刃。
一见面,顾明远这狗男人就黏黏糊糊地地迎上来,开口就是甜言蜜语:「宝宝,这几天,我很想你,睁眼闭眼都是你,夜夜不能眠……」
我冷笑,是睁眼闭眼都想杀我吧。
比演戏,谁不会呀。
我凄凄楚楚地滴下了几滴眼泪,哀怨地开口,那语调都让我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对你也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人都瘦了。」
实际上,我一天天勤学苦练,耍大刀耍得肱二头肌都出来了,一天吃的饭比师父三天吃得都多,硬生生重了将近十斤。
看着瘦,都是肉。
「我怎么看你胖了。」顾明远一针见血,「脸都圆了。」
「我那是肿了。」睁眼说假话,转头就指责,「你容光焕发,哪像夜夜不能眠的样子!」
「我那是为了见你,现敷的粉。」
我们两个彼此心知肚明,但谎话连篇。
没意思,非常没意思。
我擦掉眼泪,撕破伪装,先发制人:「你想杀我证道,夫君,你好狠的心,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我以为你也跟别人不一样,夫妻几百年,你就不能让我杀一杀。」狗男人毫不示弱,「你说你爱我,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却连我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你让我杀吗?不让我杀就闭嘴!」
顾明远闭嘴了。
看起来是真不想让我杀。
好失望。
我摸出短刀,他拿出短剑。
渣男,说好的不带武器却藏了匕首。
不过说起来,我也不逞多让。
既然如此,我们各凭本事吧。
刀刀割喉,剑剑指心,这次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7
事后,我们各自躺在地上,我累得不想动一个手指,他倦得脚都抬不起来。
杀夫(妻)不易,双双叹气。
不过这次,我们倒没有带师父来,最重要的是,带了师父也没用。
良久后,顾明远恢复了一点力气,我坐起了身。
他摆摆手:「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乐意至极。
杀也杀不了,不如散了。
我们就地解除了道侣关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就跟世间所有的男女一样。
我浑身一松,收拾了断刀,一瘸一拐地就要走。
顾明远下手是真重,不过他也没讨了好,浑身皮肉没一点是好的。
他喊住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捂着伤口:「找个弱点的男人继续杀夫证道。」
「你呢?」我斜着眼睛看他。
他目光灼灼:「骗个傻女人继续杀妻证道。」
呵!
真是狗男人。
「祝你早日杀夫证道。」
「望你早日找到大傻子。」
我们异口同声,像老朋友一样,互相祝福,然后各自再见。
我一扭头,脸色就扭曲起来,扬手扔出早就准备好的法宝、符篆,一时刀光剑影、雷声阵阵,半边山都被削了下来。
顾明远猝不及防下,着了我的道,被万剑穿身,雷霆加身,直挺挺地掉了下去,压了我半座山的力量。
生死不知。
顾明远,我杀定了。
8
我这一把偷袭,掏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头栽倒在地。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想要看看顾明远死了没有,一动却钻心的疼。
一阵天旋地转,我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已经很深,星光点点。还有,比星光还要耀眼的师父。
她在浓浓的夜色中提着一盏灯,照亮了我浑身的狼狈。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师父大概怕我死了,眼眶都是通红的,她看到我的时候还不敢置信,很快她就扔下灯笼将我抱在怀里。
我咧嘴一笑,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师父,我可能将他杀了。」
那么重的伤,那么重的山,如果他还不死,那真就是老天眷顾了。
师父的眼泪打湿了我脖颈:「宝宝真厉害。」
师父的怀抱又香又暖,让我想起来娘亲的怀抱,这么多年再苦再累,狗男人要杀我证道,我都没有哭过,反而因为师父这个怀抱让我眼眶酸涩起来。
我抱着师父哇哇大哭:「这世上还是师父对我最好。以后,我再也不离开师父了。」
师父沉沉地说了一声:「好。」
但,不离开师父是不可能的。
因为,顾明远,他没死。
也不知他为何这般命大,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反而因祸得福,得了天大好处,还收获一名红颜知己。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将三米长的大砍刀给掰断,对着门口的石头就是一阵狂砍。
他,怎么还不死!
凭什么都这样了,他还不死!
师父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宝宝,我们用别的方式证道不好吗?」
「不好,师父。为什么他们男人能杀妻证道,我们就不能杀夫证道。」我坚定地摇头,将大刀短刃全都带在身上,又准备了毒药若干,做足了杀狗的准备。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