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到的！我一定会找到的！”灸舞握紧了拳头，说得异常坚决。

    灸奕木然地看着灸舞：“找吧找吧，你能找到，我也安心些。”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后来，灸英也死了。我想过要除掉你。可我没有那个实力，神行者不是我可以抗衡的。我不敢尝试的事情，却有人去做了。那人还曾来找过我，说他已经找到了神行者训练你的基地。，但显然他不想自己出面，他只想坐收渔翁之利。但我也不想出面，弄不好，就身败名裂。不久，我就听说，你和灸莱被魇傀袭击了，接着就是你小小年纪就独战八个魇傀的神话。那次行动没有杀了你，却让你成为了铁时空大名鼎鼎的天才神童，也让那帮老臣对他们未来的盟主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但对于我来说，唯一的收获就是，弄明白了那个人将这个消息卖给了魔界！其实我早该知道，他跟魔界有瓜葛，要不，灸英也不会死在天外魔君的手上。”他说完闭上了眼，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灸舞气血翻滚得很厉害，心突突直跳，那次的劫难，竟然是白道的人里应外合，到底是谁？谁这么想他死？除了灸奕之外，还会有谁？慕容豪吗？舅舅真的会为了除掉他而不惜和魔界勾结吗？如果那个魔界的头子是天外呢？他们本来要好，很难说不会互相勾结。可是这只是一种推理，没有证据，一样对慕容豪毫无影响。

    灸舞极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想了想：“那么，我们家和康齐有琴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灸奕睁开了眼，轻轻笑了笑：“到底还是问了。是该问，该问。”他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转了一种抱怨的语调，“本来我们跟康齐有琴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但都因为你！全是因为你！”

    灸舞惊愕地看着灸奕：“因为我？”

    “没错，因为你。我不晓得那个神秘的高人到底因为什么和康齐有琴家杠上了，但我会答应和他合作，全是因为你！”灸奕依旧哀怨地看着灸舞，“因为神行者那个训练未来盟主的计划，让我不得不考虑我的将来，一旦你当了盟主，我在灸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十年前，那个神秘的人找到我，给我出了个主意。用你的名义参与围剿康齐有琴家，放出风去，是你的命令，让灸家的子弟追杀康家的人。康齐有琴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家族，如果牺牲掉他们能保全我的地位，我会毫不犹豫的。但这个计划听上去很可笑，你当时才七岁，说出去别人也不相信啊。所以，我们做了一些工作，让有些人相信 你就是灸家的小皇帝。”说到这里，灸奕顿了顿，迎着灸舞愤怒的眼光，冷笑了一下，“其实，也用不着我们多做工作，只要有某些人相信了，自然会添油加醋地传到康家人的耳朵里。康家人本就对异能界的事不闻不问，几乎是个半隐居的家族，我想他们很多人可能连你到底多大都弄不清楚，这笔账要让他们记在你的头上一点都不难。”

    灸舞生气地站了起来。

    “怎么？你不想听了吗？”灸奕冷笑着问道。

    灸舞猛地将桌上的一杯水灌进了肚子，冷静冷静，为了这些陈年旧事生气失去了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不值得，他又重新坐了下来，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能正常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们是要栽赃我，怎么真的把康家灭门了？不应该留下一些来找我报仇吗？”

    灸奕的神情变得愤愤不平起来：“没错，这是我们的意思。所以，我们杀掉一些人总会放掉一些人，比如一个家庭里，留下一两个孩子，并让他们知道罪魁祸首是个叫灸亣镸荖·舞的人。我就是想借这种仇恨的种子来灭了你，就算你被神行者训练成为一个合格的盟主又怎么样？这群复仇者会用仇恨的烈火毁掉你的联盟的。但是……”灸奕摇了摇头，“我忘了，这件事我并不是真正意义的策划者，我的背后还有那个人。说白了，他只是利用我的力量灭掉康齐有琴家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真正要帮我。这只是个圈套，在这个圈套里，我们成了他的杀人工具。我们杀掉了那些人之后，转背，他的人就把我们留下的人全杀了。

    所以，康齐有琴家被灭门，真正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被利用了。而且，几乎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后来都因各种原因死掉了，除了我以外。大概他们也知道，杀了我会有更多的麻烦。他们太狠，太工于心计了，而且背后绝对有某种我难以抗衡的势力在撑腰。我和整个灸亣镸荖家族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也是两年后，我拒绝那个神秘人参与暗杀你的行动，我对他已经不信任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去找魇傀。”

    灸舞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可是，这次，你们怎么又出动去上阳村杀康森呢？”

    灸奕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是没有办法了。康森是康家唯一一个在我杀人的时候看到我真面目的人。是我不小心了。但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活着。这件事，那个神秘人也知道，所以，他来威胁我，如果我不想办法除掉康森，那么康森第一个供出来的将是我，然后他也可以向白道摊牌，把十年前康家的浩劫都记在我的身上。我和他只有口头的谋划商议，根本就没有任何凭据可以证明我是被利用了的。就算有这种证明，我也不可能拿出来的，因为那证明本身就足可以让我身败名裂。神秘人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那么明目张胆地威胁我。所以……只是没想到……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我这双手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了。”

    灸舞沉重地叹口气，他不晓得能说什么，这一切的一切，与其说是他害的，倒不如说是灸家掌门和铁时空盟主这两把椅子害的。这两把椅子，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把这两把椅子都拱手让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不惜牺牲那么多来争这两把椅子呢？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后悔过吗？”

    “后悔？”灸奕冷冷笑了笑，“对，我后悔，就是刚刚我都在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杀了你！在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在灸英刚去世的时候，我都有机会。可是我却一次次都错过了。如果那时候我就杀了你，后面也不会多出那么多的事来！”

    这个答案令灸舞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苦笑着点头道：“这是句实话。”

    灸奕却摇摇头：“我今天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也许俗话说得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灸舞，我是一心想杀你，但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背叛灸亣镸荖家，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家族的事，除了那次被利用屠杀康齐有琴家，造成了很多族人死得不明不白外，这也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所以，我今天把这些都告诉你，也想让你知道，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他对灸亣镸荖家绝对居心叵测。既然这一切都已成定局，我希望你和灸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敌人存在。我不希望在我死了以后，灸亣镸荖家陷入空前的危机。”

    这番话倒让灸舞有些许感动：“叔公放心，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我一定会揪出这个人来，还康齐有琴家和灸家前辈们一个交代。”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说，“另外，我也有一句大实话告诉叔公，如果没有这次杀简大年绑架灸莱谋杀我的这些事，你大可以安安生生地在灸家掌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按当年的约定，在二十岁的时候夺回掌门之位。我甚至都在考虑要和我哥、我姐还有我弟商量，到时候把那半块符印还给你。权势给我带来的烦恼够多了，我根本不想再多这么一个紧箍咒。我不想，我哥也不想。”

    灸奕听了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便自嘲得笑了：“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灸舞离开的时候，心情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反而非常沉重。事情真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