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暗路》

    第一章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首《满江红·怒发冲冠》出自南宋抗金名将岳飞之手。词中充分体现出民族英雄岳飞对于金国侵占宋土的痛恨之情与复我河山之壮志。然而，岳飞却因宋高宗赵构保皇位之心和奸臣秦桧的谗言调拨下惨死风波亭中。后人为纪念这位民族英雄，建立岳飞庙，原名精忠庙，后也称“宋岳忠武王庙”，更把秦桧及夫人王氏、张俊、万俟呙四人肖像跪立在庙侧。著名歌唱家屠洪刚先生有一首歌曲叫《精忠报国》，歌中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歌词中无不展现出词曲作者对岳飞的崇敬、惋惜之情。

    在山东省有一个非常贫困的小山村，叫峪山村。这个山村虽然经济落后，但已是过了数百年，文明史倒也引人注意。这村里有两大主姓氏：一个姜氏，一个富氏。据传言：南宋末年，姜怀仁和富明远是杨太妃亲点的护幼主昺的二十员御前带刀侍卫中的两员大将。祥兴二年二月六日，元军统领弘范率军进攻压山，断宋军樵汲要路，南北夹攻，张世杰孤军力战不支，竟与苏刘义断缆出港，带着十六舟径去，途遇风浪而死。签书枢密院事陆秀夫见大势已去，走至宋幼主赵昺舟上，赵昺已惊作一团，陆秀夫见诸舟环结，度不能脱，乃先驱妻子入海，语幼主赵昺道：“国事至此，陛下当为国死。德祐皇帝受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遂负幼主赵昺同投海中。后宫诸臣，从死甚众。杨太妃闻昺死耗，亦投海身亡。姜怀仁与富明远被渔民所救，见宋庭气数已尽，无力回天，便归隐山林。后来，这山林人口多了起来，渐渐地也就成了拥有三四百家千余人的村庄，有的别姓也是后来迁居过来的。在姜怀仁和富明远的影响下，村里形成了世代练武的习俗，无论男女老幼都会舞弄几下。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更是人人必背的一首词。

    然而，再强盛的家族总有漠落的一天。到了20世纪，姜氏与富氏都已日趋败落，祖传武术更已是不成体系，更谈不上武术精髓了。祖太爷倒很长寿，快九十的人了还坚持每日练武，天天吵着武学将失殆尽，对不起祖宗，黄泉路上无颜面对上祖，扰得儿女是不得安宁。

    儿女辩解道：“现在科技发达了，谁还学武术啊，又不参加国际武术大赛。咱动作再快也不如人家一颗子弹呢。”

    祖太爷更加恼火，气得大口喘气，说：“你们这是大不孝！强词夺理！祖上定下来的规矩就是不能改！练武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强身健体，保家卫国！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体形、体质，还不如我这一个糟老头子。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就是不能扔！谁要是敢扔了，就是对祖上不敬！对我不敬、不孝！以后也别想再踏入这个家门一步！”说的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满堂儿女一见老太爷真急了，忙不迭地道：“不能扔！不能扔！谁也不会扔！”

    呜呼！叹息家族内都是些天生懒惰，吃不了苦的人，谁都愿睡个懒觉，哪还管他什么祖训家规的。

    两家族都在败落，但富氏总胜于姜氏一些的，只因富氏家族中出了几个大人物。富振安这一代已不知道是多少代了。他有兄弟四个：老大富振国，虽说字不识多少，但参加过抗美援朝，打死了几个美国小鬼子，侥幸生还归来，摇身一变成了某市交通厅厅长、党委书记，全村人是羡煞不已，恨当初没有跟着部队援朝打美国小鬼子；老二富振泰是个小学教师，虽然才华横溢但作风不正，被校除名。之后，又被祖太爷罚跪祖牌前静思了三天三夜，得了风湿；老三富振民是个普通工人，在县城水泥厂里工作。他有俩个儿子，这俩个儿子可了不得，竟双双先后考入清华大学。村里出了大学生本来就是了不得的事了，这回不光是大学生而且是清华的高才生，那十里八村的就传遍了，连县领导也亲自下来祝贺，并给予了一定的经济资助，说：“继续努力啊！前程可了不得了啊！将来毕业了，回来好好发展咱们这的经济，让咱们县也富起来，都过上小康生活”。乡亲们也是寄予了重望，送行时哭的淅沥哗啦。事情的变化总是很微妙，你越想得到的他反而不来。俩人毕业后不但没有回来，反将父母接到了北京，气得县领导嘴眼歪斜，差点背过气去。富振安最过懦弱，总被人呼前喊后的，可倒也孝心可佳，当兵复原后就在家里务农，照料老人。他有个儿子，是80后出生的孩子，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命中缺火，给起了个名叫富炎。富炎可当真对得起这名字，火气甚大，经常出去惹事，要么偷来人家玉米烧着吃，要么把人家羊尾巴给烧了，要么把人家柴垛给点着了（多懂事，自己家的东西从来不破坏）……总之，富振安是没有一天安宁的时候，天天有人找上家门，气得他恨不能一天打其八遍方泄心头之恨。后来，有人跟他提意，让他儿子习武修身养性也许会好些。于是，富振安便强制小富炎习武。这一教麻烦更多，富炎又经常出去找人打架，不是这人眼乌了，就是那人牙被打掉了的，回到家里还理直气壮的说是找人切磋武技……气得富振安是哭笑不得。富炎十岁的时候祖太爷、爷爷、奶奶相继去逝，富振安也总算了却一份心思，决定离开这落后的文明村庄，出去闯荡闯荡。

    富振安之妻李秀水背景倒也不小，其父李正辉是东北地区某镇的镇书记，这镇叫新阳镇；其哥李纪虎更是独资开了家水泥公司，生意倒也红火。其余同族人亦有些能耐，都是沾了其父其哥的不少光。一人得道，鸡犬跟着飞天了，更何况还是俩人得道，虽说道行不深，但也极尽其所能了。

    富振安与李秀水结识是在部队的时候，复原之后就没了联系，机缘巧合之下俩人重遇，也点燃了爱火。李秀水年轻，道行浅薄，被富振安的傻气所伤，致使中毒太深，无药可医，便跟他结为了夫妻了结这段情毒。后来，富炎也就出世了。

    富振安带着妻儿来到新阳镇，想在这谋取个容身之所。可喜一家人受到亲戚们的热情接待，并在亲戚们的鼓励和帮助下，富振安大胆地开设了一家武馆，教那些不成体系的所谓的富氏家传武艺。这武术本是传内不传外的，但为了生计，富振安也只能自我安慰：武术乃是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传内不传外太过自私，本着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的原则，应当放弃老一辈的封建思想。想当年岳武穆刺字精忠报国，我虽生不逢时，但要为社会创造价值，尽一份微薄之力，振兴中华，也再现我富家武术之雄风。即使祖上在世也会同意我的想法的，不会怪罪我的。富振安想着想着不觉义愤填膺，立誓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不久，武馆在全镇人们的关注之下红红火火的开了起来，并且让镇书记亲笔提字“健民强国”，还得到了镇政府的经济补贴，说爱国之心可佳，是全镇人们学习的典范。其实，谁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谁让镇书记是他岳父呢。

    当日开馆便有不少人报名，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镇内领导和村领导的子女，说穿了这也是为了间接拍一下李正辉的马屁。一数之下，共有四十余名，这着实让富振安颇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