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连数日,富炎脑中盘旋的都是那僧人的言语,搞得他是像是得了精神病,时而亢奋,时而低沉,精神恍恍。
自打富炎性子变得沉默孤辟之后,朋友也少了很多,跟不熟的人总找不到共同语言,心事更是从来不跟别人提起。有时候解明杰也劝他:你能不能敞开心扉做人。
星期五,一个多么美好的日子,不管是老师、学生,还是上班族都意味着一周紧张的学习工作即将结束。明天、后天都可以痛痛快快地睡个懒觉,痛痛快快地玩儿,什么也不用去想,尽情去享受假日时光。
“妈,几点了?”富炎趴在被窝里闭着眼喊。
“儿子,快起来!快六点半了。快,妈看错时间了。早饭来不及吃了。我把奶和面包啥的放你包里,你到学校再吃吧。“李秀水边往包里塞着面包边说。
“你能干点什么,看个时间也能看错。”富炎怨怼着,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冲出家门。
初夏,一个翠绿的季节;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一个清新的季节;一个富炎喜欢的季节之一。
清晨,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而又舒爽;几朵白云像是散落在天边的绵羊,温柔、白净而又可人。虽然富炎很勿忙,晴爽的天气总使人心情怡然许多。
来到车站时班车还没有来到,富炎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了,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第一次乘车的时候男女生你挤我拥的往车里钻,为的就是能坐上座位。在气力方面,男生总是优于女生的,女生总是被挤到一边,也只能怨怼责备一阵。渐渐地,女生也就放弃了争座的权力,直到男生全部上完之后才慢悠悠地迈上车,所以,车上站着的多是女生。有的人为了能坐上个座位甚至早早的就到停车场里等着了。
后来,争座的风气发展的更严重,有了质的变化,划分出了帮派,东一帮西一伙的。他们每个人都界定了自己的专属座位,俗称专座。其实,就是一种欺负人的行为,指着座位大喊一声:这座以后就是我的了,你们谁也不许坐,谁要敢做别怪老子对他不客气。胆小怕事的人听到后也就主动放弃了坐这座位的权力了。自此以后,这座就归他一人享用了。
也许富炎真的不喜欢争强好胜;也许他真的很宽宏;也许他真的很胆小;也许他已经沉默惯了。所以,他从来都是和女生一样站着,个别时候混上个座位也是解明杰帮他提前占上一个座。
也许今天的天空特别好的原因,富炎心情格外愉快,班车也比以往来的稍晚一点。一向不爱挤座位的富炎今天也兴致勃勃的去挤座位,一不小心踩到了刘靖山的脚。但见刘靖山狼目圆睁,恶狠狠地骂道:“你眼瞎啊,踩到我脚了!给我滚一边去。”伸手去扒拉富炎。
“对不起,我没看见。这也不怨我,是他们给我挤到这边上来的。”富炎忙解释道。
“你吃粪长大的啊,连挤座的劲都没有死了得了。”刘靖山蔑视道。
富炎没有说话,忍气吞生。挤来挤去,富炎好不容易冲开人群上来车一看已经上了一大半人了,最后几排的座位还没有人坐,毫不犹豫的坐了过去。座还未坐热乎刘靖山就指着富炎的鼻子大骂道:“起来!这是我的座!你眼真瞎了怎么地。”
刚才自尊心受辱的富炎又再次被刺伤。富炎天生是吃软不吃硬,强烈的自尊心激发他那倔强的性格,反诘道:“你的?真不要脸,写你名字了?”
“对,你真说对了。上面写着。”刘靖山指着写有他名字前排座位的座背说。
富炎定睛一看,前面座背上还真歪七八扭的写着刘靖山的名字,不禁觉得好笑,讥道“你书真白念了,一点素质也没有。公家的东西乱写乱画,父母怎么教你的。”富炎嘲笑着。
“滚你妈的,少跟我来这些。你起不起来?我再问你一遍。”刘靖山脸一下红了起来,明显已经激怒他了。
“我就不起来,你能把我怎么地?”富炎说。
富炎忽觉劲风袭面,暗叫不好,急忙低头,但为时已晚,“啪!”一记响亮的耳括子打在富炎脸上,顿时出现五个红指印,火烧一般的疼痛。他万万没有想到数年的同学出手竟如此轻易狠辣,目光闪出一丝不理解与惊讶。
“你想死吗!”富炎怒不可遏,挥拳击出,直奔刘靖山面门。
刘靖山大吃一惊,拳未到,已感到拳风袭面,躲闪不及,顿时鼻血直喷,也激活了泪泉。
“操你妈的,你把我鼻子打出血了。帮我干他”刘靖山唔着鼻子喊道。
刹那间,与刘靖山要好的四五个人一起向富炎发起了总攻,无数只手掌拍下,带着呼呼掌风,富炎只接了两掌便支持不住,片刻间,已是左眼朦胧,鼻血直流,嘴腮肿胀。
富炎并未因此而屈服,依然坐在座位上。一位女同学递给他一包面巾纸,眼中流露出尽是同情。富炎接过面巾纸,冲她感激一笑,又擦拭起鼻血。
也许,刘靖山被富炎倔强的性格所折服,找了另一个座位坐下,满嘴依旧是污言秽语的骂着。非正义的事总是怕光的,怕群众的,一旦有某个人站出来主持公道,其他人亦就大胆起来。有几个颇有正义感的女同学忿忿不平,说:“够了,你老实坐着吧。别没完没了了,人家鼻子也出血了”。刘靖山本是理亏的,被群众群起而攻之,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直到扭头看窗外。
解明杰与富炎并未坐一台车,来到学校后听说富炎与刘靖山发生了冲突被打伤,还觉得有些奇怪:习武出身还能被打伤?再说他也不是喜欢打架的人啊,要打也不能跟刘靖山弄到一起去啊,那可是一祸害。经过细细的打听解明杰才得知事情的原尾。
解明杰与富炎自称生死兄弟,富炎吃了亏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在没有告知富炎的情况下,找了一个半截拖布把,藏在怀里来到刘靖山所在的班级,抬手就闷了他一棍。班里的同学还在想他是不是走错班级了,根本不曾防备。解明杰这一棍用上了八成内力,打的也甚是实惠,刘靖山顿觉眼冒金星,眼珠乱翻,差点晕了过去,还未清醒之际又劈头盖脸的打下来。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等同学们反应过来时刘靖山已经钻到桌子底下了。
刘靖山开始呼救,他的那些狐朋友狗友被解明杰这套“打狗棍法”镇住,知他是丐帮帮主的传人,不敢妄动,待得到主子信号后方才冲了过来,二话没说就把解明杰按到地上痛打。棍法再好也难抵群狗,解明杰受的伤远远超过了富炎所受的伤害,不光鼻子流血不止,而且左臂小臂骨裂。富炎知道之时,解明杰已经在医院了。
富炎来到医院,见医生正为解明杰小臂夹着木板。解明杰抬头看一眼富炎,笑了笑,没有说话。富炎静静看着,也没有言语。
出了医院,俩人叫了台出租车。俩人好似有深仇大恨,上了车各把头扭向窗外,谁也不先开口。
“你怎么不去上课?”解明杰勉强露出笑容,打破这不知由来的沉闷僵局。
“问得经典。你说我能听得进去吗?”富炎似乎并不接受解明杰所做的一切,言语中流露着埋怨的语气,面部表情更是僵硬。
“哈!”解明杰突然冷笑了一声。本以为富炎会不胜感激,友谊会更加深厚,孰知他却如此反应,心中不免有些凉意。
“你……”解明杰话刚脱口,富炎忽然掐住话柄,“你不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就怕你会这么做才不告诉你的。”
解明杰忽然有股莫明的怒火冲上头顶,正想责备富炎不把他当兄弟,余光中发现他在偷偷流泪。这不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