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翌日，上课间操的时候，富炎凑到李平宽的身边说：“还记不记得我们的三天约定？”

    “什么三天约定，你又不是女的我跟你有什么约定。”李平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诧异的看着富炎。

    “你曾说过，三日内我不被我开除的话，你叫我一声大哥。”富炎说。

    “哈哈。我那只是一句玩笑，你别当回事。”李平宽一笑说。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富炎说。

    “什么四马五马的。你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好了。”李平宽说。

    “你是不是个男人。”富炎说。

    “你怎么这么没劲。大老爷们的怎么总是津津计较的。”李平宽有点不耐烦了。

    这时，音乐响起，喇叭里传来体育老师的声音，“准备做操了。”

    “做操吧。叫你大哥，叫你小哥差不多。哈哈。”李平宽说着自去站队了。

    富炎极度郁闷，生平最恨别人说话不算，自己向来是以身作则的。对于李平宽的言行，却也无可奈何，是恨不能将其大解八块。

    猝然间，富炎想起了李平宽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被开除的话，就帮他收拾一个人。难道李平宽有什么眼中钉？或者，他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解决事情呢，不然又怎么会说这句话。《雪中飞狐》中胡一刀夜行八十里替苗人凤报仇，我何不效仿一下。人心都是肉长的，不信李平宽就是铁石心肠，不动心。

    一连数日，富炎刻意打听与李平宽有关的事情。果然，富炎打听到了不少东西，很多事情都已经听说过了，而有些事情是闻所未闻，至于真假如何，他也不去考证。

    这些事还得从头细细道来。新阳镇一共有十一所学校，除了各村的小学之外，有四所学校是比较集中的，分别是市二十高中、市职业技术中专和新阳镇中学，还有一个是幼儿园。幼儿园不提，只说这三所学校。市二十高中是一所普通高中，需要按正常升学才能进去；市职业技术中专学校是一所以计算机专业为主的技术学校，而这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六门挂红，调皮捣蛋的。而且，大多学生都是从新阳镇中学过去的，所以，在管理上也比较困难，多数人也就是为了混个文凭而已。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但问题就出在他们三所学校离得太近上。本身，职业中专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爱打爱闹的主，而且在思想觉悟上好像也不怎么高，不但不思回报母校之外，还经常到新阳中学收取所谓的保护费，倘若不给，轻则扇几个耳光，重则拳脚相加。这也让新阳镇的师生头痛了好一阵，在家长接二连三的反映之后，学校不得不做出加高围栏的决定。本以为，这样会起到一定的作用，孰知这些人变本加厉，还勾结了一些社会青年，不辞辛苦的越墙而入。无奈之下，校长刘田财做出个决定，本班的班主任必须在学生上了班车之后才能离校。这倒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消停了好一阵子。但，老师家中总会有些琐碎的事情，不能日以继日的送学生上班车。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没有老师再等学生上了班车之后才走，甚至有的老师比学生先走。

    再说这新阳镇中学。这新阳镇中学有两所楼，分为前后。前楼为教学主楼，后楼为实验楼。主楼中间为办公室，又把它分成了东学区和西学区。东学区是一班至六班，西学区是七班至十二班。富炎是在八班，自然是在西学区。

    校长为了营造学习的气氛，做出让东学区与西学区比赛的决定。总是搞一些书法比赛、体育比赛、知识竞赛等等各种活动。这也收到了些许成效，增进了学生的学习情趣、上进心和荣誉感等等。不管任何东西或者事情都没有完美的，有利总会有弊。有好学生自然就有差等生，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自然就混在了一起。由于有东西两学区之分，所以，也就形成了两个帮派。东学区一帮，西学区一伙。他们会经常因为学校搞活动时而互相鄙视谩骂，严重时甚至发生冲突。

    东学区是以孟相楠为首。他个头不高，家族却很有势力，而且为人比较阔绰，所以，跟着他的人不在少数，有很多也是为了得他点好处。但是，他有些反复无常，可能是任性惯了。

    西学区是以李平宽为主。他父母离异，与母亲一起生活，所以，他颇有男子汉气盖，为人仗义而且还很有正义感，比较愿意保护弱势群体，口碑还不错。这也是他能在西学区立足的主要原因，再加上体形硕大，很多人已经是不战自惧了。

    倘若把这些帮派称为恶势力的话，那么，其实是有三股的。另一股就是职业中专，而这一派势力也是最大的。张志炜是他们的头目。这人体形与李平宽有一拼，却没有李平宽看上去结实。他自小就劣迹斑斑，打架下死手，更喜欢以大欺小，好抽爱赌，报复心极强。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开罪于他，人送外号“阎王爷”。招惹谁也不能招惹“阎王爷”，这是学生之间流传的一句话。因为家庭条件一般，所以他经常会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然后抽烟喝酒赌老虎机。而收保护费这不良之风也是因他而起，偿到甜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一没有钱便到新阳镇中学转悠，每次都或多或少的会有点收获，有时还会到二十高中去收取。

    李平宽与孟相楠是很要好的，与张志炜也比较熟悉。但，因为一件事情让这三人彻底反目。

    这件事还是六个月以前的事情。由于李平宽性格使然，总看不惯张志炜收保护费的行为。只要他在场，张志炜保护肯定收不成，总会凑上前说上一句：他是我照的。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张志炜就对李平宽产生的厌恶痛恨之意。

    有一次，张志炜又来到学校门口收保护费，恰巧李平宽也在场。于是，又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搅合。终于，张志炜爆发了，抬手便给了李平宽一拳。李平宽再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有威望的人物了，要颜面，要自尊的，二话不说，抬脚就回敬了一下。旁边的人一看势头不对，忙不迭过来劝架，拉的拉，劝的劝，这事也就算这么了结了。自此，这俩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只要一见面就要动手，暗地里也东算计西算计的。李平宽数次想彻彻底底的教训一下张志炜，但又怕他人手太多，敌众我寡不敢冒然行动，这事也就算搁浅了。

    有一天，李平宽与孟相楠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借着酒劲说想收拾张志炜。孟相楠当场拍着胸脯说他也早有此意，东楼愿与西楼联手。李平宽一合计，东楼西楼如果联手的话，算起来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人了，铲平张志炜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当晚，二人大醉。

    孰知事事难料，第二天孟相楠转过头去就把这事跟张志炜说了。张志炜一听，立刻火冒三丈，这还了得，破口大骂李平宽，心中也盘算：你要对付我，不如我先对付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让你见见彩。

    当下，张志炜就招集了二三十人，蹲守在校门口。晚上放学，李平宽刚踏出校门就被带走了。第二天来上学的时候已经是包着头，吊着胳膊了。

    李平宽猜到是孟相楠告了密，这样一来，又与他结下了仇怨。自己势单力薄，气焰也少了很多。想报仇，奈何能力不够，又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了。而张志炜，没了李平宽的搅和收保护费的气焰就更加猖獗，这可苦了那些胆小怕事的同学了。

    富炎了解后，做出了个自己都有些后怕的决定：帮李平宽教训孟相楠一顿。之所以富炎没有选择张志炜，是因为着实不愿招惹这瘟神，光听别人说他的事迹就已经浑身直哆哆了。

    富炎让父亲在家中做了一个沙袋、木桩，说是强身健体。富振安见儿子上进，当然全力以赴，岂不知他另有所图。

    半个月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