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虎咬了几口，那绳子又软又韧岂是容易咬断的？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曹子玉身上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这种怪味腥臊之中还泛着臭，一个劲往沈小虎的鼻孔里钻。沈小虎无比恶心，胃部阵阵痉挛只想呕吐。

    实在忍受不了了，沈小虎松开牙齿，翻着白眼，张大嘴巴呼呼喘息着。

    “小虎，努力啊！”杨帆三人鼓励道。

    沈小虎冷哼了一声，“老曹，你他妈的身上是什么味啊？简直比厕所里的味道还难闻，想熏死老子吗？”

    曹子玉听闻，讪讪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腋臭。本来是抹了药的，可能是药效过了。不要紧，等上去了我抹上就是。”

    “什么？”沈小虎气得几乎跳起脚来，这小子竟有腋臭的毛病，还让自己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他，简直就是在闻大粪。

    沈小虎的双眼里几乎冒出火来，恨不能一脚踹翻曹子玉。现在这么一求证，更加觉得反胃，一股酸水直往上漾，险些张嘴吐了出来。

    “妈的，你小子就是臭狗屎，妈的，老子说什么也闻不了，我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干了。”沈小虎恨恨地说。

    杨帆三人听了面色十分精彩，一时愣住了。

    曹子玉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向沈小虎赔礼似的说：“小虎，是难闻了点，但为了咱们几个的生命你就忍着一点吧？这点苦你还受不了吗？我保证只要平安回到上面一定满足你所有的条件。”

    “放屁！就你这无比恶心，比狗屎还要臭的味道谁忍受得了？平时看你摇头晃脑的满腹诗文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多么清高的人呢？没想到其实就是这样一个臭货。别跟老子说什么大局为重，性命要紧的话，老子就是受不了。爱咋地咋地吧。”沈小虎侧脸对着曹子玉道，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曹子玉被沈小虎这么一通嘲讽兼恶骂，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关公似的脸色呐呐着说不出话来。他有心回敬沈小虎几句，以报被嘲骂之辱，可眼下毕竟性命攸关，还有求于他不得不忍耐下来。心里那个憋屈啊，别提多难受了。他自认凭口才十个沈小虎也不知自己的对手，如今却如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小虎痛骂了一顿，如避瘟疫一般将后背给了曹子玉，一副敬而远之的冰冷态度。任曹子玉怎么着急上火也是无济于事。

    杨帆三人愣了一阵，见这阵势不是要砸了吗？杨帆连忙劝道：“小虎哥，老曹他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不过，眼下咱们这不是身陷绝地吗？现在可不是洋气的时候啊。咱们要不这样谁也别想保住小命，你想想，你是闻一阵狗屎味还是把命丢了，任选一样吧。”

    杨帆说完朝江海龙和王猛使了个眼色，这事只有劝说沈小虎的份。两人当即领会，也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沈小虎哼了几声，未置一词。

    杨帆见状，又向曹子玉望了一眼，眨了几下眼睛。曹子玉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杨帆吐着唾沫星子道：“老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兄弟说你，你这一身的臭味谁受得了，就是把你扔进茅坑里啊都能把蛆虫臭死。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都想代小虎哥狠狠抽你。你要是身体上有点香味还成，闻起来还能提神，可是这狗屎味，啧啧……咱们几个都是被你害死的。我他娘的真想揍你。”

    杨帆痛痛快快地骂了曹子玉一顿，即便他事先暗示了一下，曹子玉还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就差含着一口血喷出来了。挨了杨帆的一顿臭骂，曹子玉蔫着头，一语不发。心说骂就骂吧，只要沈小虎开心，自己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江海龙和王猛也相继加入了咒骂曹子玉的军团，一会儿功夫就将曹子玉骂了个狗血临头，面无人色，仿佛经他们这么一骂，曹子玉一点也不具备做人的资格了，就是比那蟑螂臭虫什么的也大大不如。

    沈小虎见杨帆三人帮着自己辱骂了曹子玉这么老半天，心里痛快了许多，但又隐隐觉得对曹子玉似乎过分了些。不管怎么说都是好朋友，这么一顿损确实够他受的。但一想到他身体上发出来的臭味就无可原谅，他再也不想闻那臭味了。

    杨帆三人见骂得差不多了，暗暗向曹子玉投去了道歉的目光，意思是你就牺牲一下吧。曹子玉作了一个苦笑的容色，表示理解。

    最后杨帆又道：“小虎哥，我们知道你受了不小的苦，兄弟们都记着呢。我们也不勉强你，你也不要为难，随你自己的心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今天死在这里也不怨你，只怨命运不好。人早晚也是一死，今天有这么多好兄弟陪着上了黄泉路也不寂寞了。我们没家没业的，死了就死了吧。”

    杨帆多少有些慷慨激昂的意味，这番话里还夹杂着一些悲凉，说到死，几个人不由地心里都是一颤。

    沈小虎闻言心里一紧，是啊，脱不开绳子的绑缚只怕都要死在这里。年纪轻轻的，正值青春大好年华谁愿意去死？沈小虎不但胆子小，更加怕死。杨帆的一番话无疑动摇了他的心。尽管曹子玉身上臭气熏天，但与失去性命相比却什么也不是。他可不想死，活着多好啊！

    沈小虎开始心神不宁了，很快对于生命的渴望就战胜了另外一种思想，而且是完胜。

    杨帆等人见沈小虎低头不语，知道他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王猛突然在这时又加了一把火道：“小虎哥，咱哥俩平时最臭味相投，就是下了地狱咱们也得走在一块儿。就是下油锅咱哥俩也一块儿挨。”

    一听下油锅，沈小虎险些惊叫，他终于抬起头来嗫嘘道：“其实我也不想死的，只是……老曹身上那气味太难闻了。”

    杨帆等人见沈小虎有了松口的迹象，忙说：“小虎哥，你看看能不能忍耐一下，如果咱们得救了，我们都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以后但凡你有吩咐，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沈小虎道：“都是好弟兄用不着这些，你们想着多请我吃几顿好吃的就行了。”

    杨帆等人大喜，竖着大拇指道：“小虎哥真乃大义之人，大英雄，大豪杰！”

    沈小虎闻着马屁终于答应再次去咬曹子玉身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