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师傅，吃好了吗？”老板娘问。

    “吃好了，老板娘，叫我丽娜吧。”郝丽娜再次请求。

    “我喝多了，给忘记了，丽娜，这下记住了。”老板娘抱歉的说，起身：“吃好了，我去结账了。”

    “俞工，我先送你们回去。”林瑞光跟周总商量后，用普通话跟俞工和郝丽娜说。

    “我也一起走。”徐英起身。

    “你坐下，我马上来接你们。”林瑞光说。

    “一二三四，车子坐得下。”徐英手指点过去，不情愿的说。

    “老板娘喝醉了，你去看看，她别把一百的当十元给了。”俞工提醒。

    “是呀，上次都多给人家两百。”徐英急忙奔吧台去了。

    出来酒店，不知啥时下起小雨了，冷风袭来，都本能的拉紧衣领。

    “你们就在这里，我去把车开过来。”林瑞光说着，冲进雨里，很快开到他们面前来。

    周总坐上副驾驶，俞工拉开后座的门，让郝丽娜先上去，他再坐上去。

    林瑞光开的猛打方向盘开上主道，差点撞到对面横冲过来的拉拉车，急刹车，郝丽娜和俞工前倾。

    “你他妈的，找死啊。”林瑞光伸出头去骂拉拉车司机。

    “走吧，不要没事找事，开慢点。”周总教训道：“要开车，少喝点。”

    林瑞光不敢吭声了，关上车窗门开走了，他似乎畏惧周总这个舅舅。

    郝丽娜看窗外，街上的三轮车摩托车随意行驶抢道，行人乱穿，没有任何交通表示和管制措施。

    汽车转入崎岖不平的路，林瑞光放慢速度，尽量找平坦的路，弯来弯去颠簸得很厉害，窗玻璃被雨淋湿，外面漆黑，只隐约看见车前面的挡风玻璃雨刮器挂下的雨柱，郝丽娜莫名的恐惧恐惧，心悬到嗓子眼，紧紧拽住扶手，糟糕的路，又醉酒驾车太危险了，如果出事，都不知道怎么通知家里人。

    俞工习以为常，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周总，厂里赚那么多钱买辆新车吧，开这么陈旧的车，不配你的身份啊。”

    林瑞光接过话：“好车在这路上开，心疼死了。”

    俞工：“你就开你的桑塔纳，周总有驾照，新车轮不到你开。”

    周总：“厂里不买车了。”

    俞工：“周总自己买啊。”

    周总不置可否：“你也可以自己买车。”

    俞工：“我们挣那点钱，猴年马月啊。”

    “今年兔年，2004年是猴年，五年后俞工买车。”林瑞光反应很快。

    “这也知道，你也准备买车啦。”

    “我女儿属猴啊，所以很清楚。”

    “我五十年都没可能。”

    “那不一定。”周总说。

    “看来周总要给我涨工资了。”俞工打趣。

    “以后每个月给你发500元，剩下的都存在厂里，省的你乱花钱。”

    “我除了抽烟，没有乱花一分钱。”

    “今天不揭你老底。”周总回过头，话中有话的说。

    汽车行驶到村里，郝丽娜借两边小卖部透出的灯光，瞥见林瑞光偷偷一笑。

    “周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破坏我的形象。”俞工正色道。

    “我没说什么呀。”

    “我挣的钱都如数寄给我老婆的。”

    “哪个老婆？”瑞光又冒一句。

    “我还能有几个老婆，哪能跟周总比，家里正宫娘娘，外面美女无数，堪比皇帝。”

    “你在做皇帝梦吧。”

    郝丽娜感觉周总一点不生气，倒是俞工竭力辩解，林瑞光不时插一句，都是针对俞工的。

    郝丽娜听他们斗嘴，分散了她恐慌的心情，“吱”的一声，车在厂外面停下。

    “俞工，丽娜交给你啦，她住你隔壁。”林瑞光回头说。

    “我自己可以上去。“郝丽娜赶忙说。

    下得车来，林瑞光掉头开去金峰。

    “丽娜，跟周总一起上去，我去车间处理事情。”俞工说。

    整扇铁门开着，一辆长长的大货车挡住路口，几个工人正在往车上装布。

    俞工从车右边往车间去了，郝丽娜随周总从左边绕过去，到了楼梯口，周总让她走前面，上到三楼。

    “丽娜，我到了。”周总停步。

    “周总，休息吧。”

    “灯光比较暗，小心点。”

    “好的。”

    郝丽娜上到四楼，往宿舍走时，机器的轰鸣声比白天更大，不由皱眉，这么吵睡得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