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丽娜进屋开灯，第一件事进卫生间，继续蹲在马桶上解决了问题，太脏了，家里是蹲便器，她每天要洗刷两三次，干干净净的心里才舒服，实在看不下去，什么都没有，只好用她喝水的杯子接水，一杯杯的冲洗灰尘。

    “咚咚咚”敲门声，打开门，是俞工。

    “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啥？”

    俞工进屋，环视一番。

    “太乱了。”郝丽娜收拾乱扔在床上的衣物。

    “就一个床，什么都没有，你将就一晚上，我明天找周总解决。”“需要什么我那里先拿来用。”

    “有水吗？”郝丽娜口感舌燥。

    “等一下。”俞工转身出去。

    房间窗户朝走廊，郝丽娜看他从窗外过去，瞬间又过来，进屋时，一手拎水瓶，一手提了张木椅子。

    郝丽娜接过水瓶，倒进杯子里，太烫，用嘴呼呼吹。

    俞工将椅子放在靠窗的位置，面向床坐下来，郝丽娜见状，在床沿上坐下来。

    “看起来，你很能喝酒啊。”俞工端详说。

    “感谢你出玩游戏的主意，帮我解了围，俞工，我初来乍到，做得不妥的，你多提醒我。”

    “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关照，那一桌只有我俩是外地人。”

    “他们很尊重你。”

    “我本来在广东那边的染厂，是周董请我过来的。”俞工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豪，见郝丽娜疑惑，说：“周董是老板娘的丈夫，这个厂最大的股东，广西有个规模比这还大的印染厂，还有轧钢厂布行，生意很多，他基本上都在外面。”

    “这个厂是周总和他两个人的吗？”

    “这个厂最早是长乐县办企业，前几年，周董和周总在村里集资从公家买下来的，周总是第二股东，还有很多小股东，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多多少少都有股份，只是他们算投资股还是咋的，具体不清楚。”

    “周董和周总是兄弟？”

    “堂兄弟，他们村里都姓周，一个祖宗下来的，林瑞光是周总的外甥，陈莹玉是周总的弟媳妇，绍柏是周董的侄子，黄素群是老板娘娘家的亲戚，徐英是他们周氏嫁出去生的女儿，京镇跟他们稍微远点，但他老婆又跟老板娘是一个家族的。”

    “太复杂了，我都转晕了。”

    “总之，他们都是自己人，厂里上白班拿固定工资的全是老板娘周总家族里的人，本地人自恃优越感，很难管理。”

    俞工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郝丽娜听出是一个管理人员打来的，有工人要请假，好像生病了。

    开始，俞工让做工人的工作，这两天货多，坚持坚持，不要影响生产，说着说着，他由不耐烦转而大发雷霆：“你告诉他，我说的，今天晚上倒也要倒在车间，如果敢不来，我明天叫他走人，一分钱拿不到。”

    “啪”的挂断电话，“混账，当班长连个人都管不了，一点小事都要推到我这里来。”俞工很生气。

    “搞管理很辛苦的。”郝丽娜想起了李兆兰。

    “是啊，一天24小时都绷紧神经，车间生产出问题，半夜起来是常事。”

    “厂里有多少人？”

    “一百多个人。”

    “三班运转？”

    “两班，白班晚班，十二小时换班。”

    “十二个小时？”

    “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除了停电无法生产，就只有春节一个星期的假期，跟我们国营企业一天8小时，一周休两天，还有节假日，那是天差地别。”

    “那工资高不高呢？”

    “平均一千多，都是全额计件。”

    “按上班时间算，感觉不是很高。”

    “凡是在车间顶岗位的都是外地人，对他们来说，收入不错，话说回来，他们都是农民，比家里种地强多了，一个人一年能挣一万多。”

    “俞工，我的班怎么上？”

    “目前试样室只有陈莹玉一个人，有时候没来，有时候晚上又做到很晚，看每天客户来样的多少，你就按早七点对晚七点，中午可以休息一会，暂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