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校的学习课程较为特殊,学生们除了每天固定的四节课之外可以选学自己喜爱的科目,而四节课之后落繄和莫凡不见踪影,颜天言和江允淮去了体育场,倪裳也不在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凌乱不堪,书桌信件满地都是,抽屉都被翻了出来,窗帘半拉着,好像有什么人在翻找着什么东西,最后没找到就决定毁尸灭迹。
简雨然以为这里遭贼洗劫了,可是转念一想就算被洗劫了学校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应该是倪裳要找什么东西所以才不得不把办公室翻了一遍——这是唯一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你在这里看什么?”颜天言的声音突兀在寂静的空气里响起,简雨然被吓得一个激灵,黝黑的走廊只出现一双软棕色的双瞳发出温暖的光芒,她一瞬间认出了颜天言。
“没什么,只是觉得倪裳在上课的时候有些怪怪的,想看看情况。”她的这句话也激起了颜天言的同感,“倪裳是有些奇怪,上课的时候好像在努力抑制着什么东西。”
简雨然关上门,将整个人带入黑暗,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肃静,可较之倪裳她却缺少了倪裳几分的沧桑感,可气势令人有些颤抖,但颜天言看来总感觉她好像少了些什么。
“那是因为倪裳有一个谁都不能告诉的秘密。”温润如玉的男声从房间里传来,颜天言条件反射的将人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可是颜天言从来都不记得自己有保护人的习惯。
房间依旧是那么凌乱,那个男子坐在沙发上,软棕色的短发在太阳底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出奇意料的是他有一双明澈如清海般湛蓝的双眸,就像沉默无际的大海一样,却透露出苍劲与不符年龄的沧桑感,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他透露出一股斯文,俊美的脸庞有些深沉的看着他们。
轻轻一挥手,凌乱的书信文件便飞回到书桌上,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房间变得整洁无比。
“你怎么在这里?”简雨然皱眉冷声问,她刚才可没有看见这里有一个男的,不会也是魔法师吗?
男子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你们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她刚才在课堂上奇怪的举动吗?”他一语道破两个人的心思,深沉的目光最终暗淡下去。
“她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疾病?”简雨然猜测着,毕竟身体在颤抖,应该是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男子躺在沙发上随意的话,“猜对了一半,她是有疾病,但不是遗传性的。”颜天言有些鄙夷的看着他:“不就是生个病发痛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吗?还‘谁的不能告诉的秘密’?”
男子站起身,一个瞬移三个人就已经到了希加里尔树下,颜天言和简雨然都好奇地看着他。
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简雨然想扶额叹息,这棵树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才让许多人三番两次带她来这里?话说这么杂的故事怎么都跟这棵树扯上关系了?
古树上不知何时出现几道狰狞的疤痕,一道淡淡如同柳叶绿的光芒慢慢充斥着整道伤疤,努力修复可是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反到越陷越深。
男子轻柔地附上那几道伤疤,深沉再一次席卷了整个湛蓝的双眸“这病并不普通,照她这么撑下去,她没有多少时日。”
“不能治疗吗?”现代医学很发达,简雨然相信就算没法治好这病,但至少能拖延一段时间。
男子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浓郁的忧伤:“这病永远都治不好,也不能治,碰到药物或者魔法反而会加速病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要忍受脱胎换骨之痛,也要忍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颜天言主修医学,又作为一名魔法师,他却没有听过这种病:“这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人堕入十八层地狱?还永世不得超生?”
男子许久没有答话,直到空气都凝固起来他才缓缓开口,身影逐渐在温暖的阳光里变得透明,抿了抿嘴唇:“抱歉,这是我和她的约定,恕我不能告知。”
话音未落,透明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踪影。简雨然有些恼火,又是约定,这些人究竟是和谁约定的?为什么什么都要瞒着她?
黑暗中——
“你还要瞒她多久?”男子站在她的身边,凝视这身旁被病痛折磨到面容憔悴的倪裳。
倪裳喝了口杯中的温水,可还是缓解不了身上的疼痛,“你的病更重了。”男子扶住即将倒下的倪裳,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可依旧能触摸到冰冷的体温。
“我应该休息一会了,帮我请一个月的假期吧。”倪裳努力站起来,淡淡的转移视线。
“要不我去照顾你?不然的话万一……”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再这么折腾的话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更何况如果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就真的离大去之日不远了。
倪裳虚弱地阻断他的话:“放心,她的心愿没完成之前我死不了。你只要帮我代理一个月的历史课就行了。”等简雨然离去,被搀扶的倪裳走到树下。
“适当的时候,给些帮助吧,嘶——”倪裳又再次交代,头脑又袭上一阵锥脑般的疼痛,最近病复发得越来越快了,疼痛和预言也越来越多了……
虚弱脱力的倪裳苦笑,忍着疼痛,心中可悲地猜测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还用猜测吗?——倪裳真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