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很自然的笑笑：“其实都怪你，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每年只有三次才能出来呢？”倪裳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很随意的躺在希加里尔树上，只是语气里还是有着“戒备”：“你每次清醒过来准没有什么好事。”

    倪裳白了她一眼，伊琳娜丝毫没有没拆穿的尴尬，原本沉稳的气质也微弱散开些，有些哀求道：“唉，不是我说你，你在这里待了几千多年了你不腻吗？那群家伙都要求我把你带回去呢。”

    倪裳很惬意的躺在树下，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温润下终于恢复一丝难得的血色：“继续说。”

    “他们已经找到为你续命的办法了，只要你愿意回归神祗之位，你身上的蛊毒就会被光灵源化解，如果你继续待在这个轮回之境，你会死得更快。”伊琳娜越说越严肃，到最后几乎是用着命令的口气。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倪裳叹了口气，就算真的回归属于她的神位，撑死也只能多维持她几百年的寿命，这种蛊毒只有卡拉尔能够解决——可是卡拉尔已经很明确地无法存在。

    伊琳娜想要开口劝说，可是倪裳根本就不想给她机会：“当初我就是嫌神界清冷得让我发霉我才转世的，以奈斯泽为首那群家伙看似温和无害，但是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我难道会不知道？”

    “想当初我还是倪裳的时候这群人就趁我还没有恢复神格不停的蒙骗我。别以为我会相信斯特纳是真的很幸运的，很凑巧地也转世了；也别指望我相信他真的很“不小心”的投胎成了菲萨尔。”

    倪裳横看着伊琳娜，将那些事像是秋后算账一般一点一点地说出来。

    伊琳娜：“……”她还以为他们瞒得天衣无缝呢……

    “对了！”伊琳娜终于回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将那颗放在香袋里的水滴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很小心的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人鱼之泪会突然现世？据我所知，所有的人鱼早在几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完全消失湮灭。”

    倪裳依旧沉默着，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伊琳娜不可思议地看着倪裳，就像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神经病：“你疯啦！你……”

    她很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风轻云淡地似乎早就知道结果：“我当然知道，反正我也是要死之人，再说了神界那么无聊，平常下来玩玩都要等那群老家伙同意，与其待在那么无聊的地方，还不如在人间好好玩玩呢。”

    伊琳娜完全无法理解倪裳的脑回路，但是让她回去的想法却丝毫没有动摇。

    “其实说实话，你在这轮回之境待不了多久的，我神识反界的时候就听见顿曼拉在商讨怎么把你抓回去的事，现在我估计连菲萨尔都站在他们一边了。”伊琳娜很认真地对她说，然而倪裳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很悠闲地躺在树上。

    “让他们抓去吧——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没办？。”伊琳娜好奇着，却发现自己的身影逐渐变得透白模糊，等再次现身时她却换了一副模样，精致的面庞变成了另一幅面孔。

    她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那似有若无的灵魂气息却完全与她现在的身体完美融合，正当伊琳娜出神之际，一只手在她的面前轻微摇晃，伴随着轻微的疑惑，冰冷而无情的声线凉透了心：“十九号出来。”

    记忆逐渐模糊，十九号眼神懵懵懂懂地看着面前这个无情到极致的人——翟斯。伊琳娜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有那铺天盖地的记忆席卷而来，将真实的自己抹杀的一干二净。

    翟斯满意的看着这个失了神智的女孩，当然，不仅是她堪比天地灵气且绝无仅有的纯粹体质，更重要的是却那张令人诧异的脸——那张他曾刻入骨髓里的面容。

    内心踊跃的疯狂让体内的嗜血细胞迫不及待的汲取鲜血，原本深如邃蓝的眼眸隐隐跳动起猩红的鲜血，舌尖轻舔妖娆的朱唇，贯彻到跌入冰窖的冰冷。

    呵呵，果真是一模一样，难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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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倪裳却在洁白的病房前，看着那副那个叫伊琳娜的人的身体，轻手一挥，床上的人变色骤然苍白，心跳回归成平静的直线，便轻易地断绝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