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容一回府就在绣眼的提醒下去给秦涣文请安顺便报平安,她记得季怀贞的劝告,她可以做一个纨绔恶毒的女人,却不能做一个不孝的女儿。
秦珍容并非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对肖氏和秦涣文没有半分感情,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恶毒的嫡母和一个自私的父亲,是她眼中不配为人父母的典型。这样的人她若是在现代看到总要出言讥讽几句,处处对着干,现下环境不允许,她只能虚与委蛇,反正演戏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秦珍容来到书房的时候,秦涣文端正在桌前坐好,冷漠的面容上隐含着怒火,似乎已到爆发的边缘。
秦珍容微微一笑:“父亲,女儿回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秦涣文看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一丝一毫的悔过都没有,怒气上涌,一把拿起桌上石砚执过去。
秦珍容轻巧避过,石砚摔在地上裂成数块,她淡淡道:“父亲说的什么话,这里是我家呀。”
秦涣文看着砚台在地上摔碎一阵心疼,这是上好的松花砚,价值不菲。
“你这逆女,我打死你!”他把这碎掉的砚台一齐怪在秦珍容身上,怒火更甚,他直接站起来转了一圈没发现趁手的东西,直接上手就要打在秦珍容脸上。
秦珍容脚跟一旋,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避开秦涣文,害怕道:“父亲,你做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秦涣文扑了一空,未站稳脚步,只听咔嚓一身,他趴在地上扶着腰,痛得落泪,不住喊道:“我的腰,我的腰。”
秦珍容翻着白眼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会,才急急忙忙奔出去大喊:“不好了,来人啊,来人啊。”
众人七手八脚把秦涣文抬走,风风火火去请大夫,倒没人关注秦珍容了。她自顾自的回了青芜院,绕了一圈没见到人还在担心是不是肖氏使了诡计,就见玉环一路跑过来,扑通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嚎起来:“小姐,我的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话一说完,不管不顾就哭起来了。
秦珍容本来鼻子一酸,见她大张嘴巴闭着眼睛瞎嚎不觉好笑,那一点点眼泪也化在了眼里。
玉容沉稳得多,看见秦珍容安然无恙站着,已是放心,本要挂起她阴阳怪气的招牌笑容讥讽一番,但见绣眼低头站在一旁,心思一转,才挤出两滴眼泪装模作样道:“小姐……”
冬梅笑着流泪,喜不自胜,上前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秦珍容没有受伤,气色也好,才道:“小姐吃了早点吗,要不要准备?”
秦珍容笑着说:“在皇后娘娘宫里已经用过早膳了,正是这位绣眼姑娘安排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会意了,冬梅擦掉眼泪上前朝着绣眼道:“奴婢冬梅见过姐姐。”
绣眼还礼:“不敢当,现下妹妹也是小姐的婢子了,不再是宫娥,姐姐平常待我就是了。”
玉环神经最粗,打趣道:“都没报过生辰怎么你们就姐姐妹妹唤起了,我十六,你呢?”她既然听到绣眼这样说就不客气了。
冬梅吓了一跳,正要阻止玉环的无礼,就听秦珍容道:“是啊,要叫姐姐也要先报年纪才叫得对啊。”
绣眼既然是季怀贞拨给她使唤的宫娥,秦珍容自然不客气,若是对绣眼还恭恭敬敬的,那还怎么吩咐她做事,怎么树立威信。
冬梅听到秦珍容这般说也收起小心翼翼的样子,亲切道:“我十七,是七月份的,那边的是玉容姐姐,今年二十一了。”
绣眼一一见过众人:“妹妹今年十五岁,见过各位姐姐。”
秦珍容道:“冬梅,你最是稳重,带着绣眼见见其他人,她以后要跟在我身边,不用安排差事。”说到这里四周望了一眼,“我院子里的人呢?”
玉容假装一脸疑惑:“被大少爷唤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秦飒为了查实肖氏是怎么受伤的,把除了玉容在内的几人都抓了起来,一个个问话才大致弄明白肖氏身上发生的事,现在人都还关着。
秦珍容趁机道:“冬梅,你和绣眼去看看,问下什么情况,若没事了赶紧把人领回来,这院子里的事也要有人来做。想来绣眼是宫里出来的,应该有几分薄面。”
绣眼道:“奴婢在小姐面前是下人,在其他人面前可不是,奴婢一定把人给小姐带回来。”
秦珍容大笑:“好,我喜欢。”这爽朗的态度,真合她的心意。
绣眼头一抬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冬梅姐姐,你来给我带路。”
冬梅望了一眼秦珍容,示意她走了,赶紧跟上了绣眼步伐。别看绣眼人小小一个,步子迈得却是极大,冬梅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她。
时间不多,秦珍容连忙将二人推回屋内,言简意赅的把情况告诉她们,玉容也简略的说了一遍秦府的情况,因时间有限,玉容只递了几个讥讽的眼神,绵绵攻击,秦珍容只当做没看见。
两边一交换信息都各自沉吟,秦珍容思索道:“我得去和这个兰嬷嬷好好谈谈,她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我一直对季怀贞的青睐一头雾水,希望她能告诉我原因。”
玉容同意道:“是的,虽然冬梅的事情能尽快解决,但是身边多了个绣眼从旁监视,要安顿好冬梅一家也是不易,我们逗留上京城的时间也并未就此减少。你在皇后身边侍奉,总要知己知彼才是。”
玉环笑道:“冬梅的事情解决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小姐和那老虔婆斗也不用缩手缩脚。”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玉容也不阻止,只是淡淡道:“看来你规矩都白学了。”说完瞄了她一眼。
玉环嘴角瘪了一瞬,又扬起来了,开心道:“反正小姐不用受委屈我就是高兴。”
秦珍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玉容见要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催促道:“玉环你留在这里,我们得趁着绣眼回来之前去找兰嬷嬷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