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吗？”一心思考皇上驾崩对她的影响。

    邱子昊适时提醒：“太子年幼，恐怕，皇后会摄政。”

    秦珍容一愣，缓缓抬起头来，想了想说：“总觉得……会有一番恶斗。”

    邱子昊意外地一挑眉：“小姐真是睿智。”

    玉容插话道：“那就只能做好准备了。”她看了一眼邱子昊，“有什么提醒吗？”

    邱子昊道：“紧紧跟着封忻平大人。”

    秦珍容摇摇头：“不现实，稍后封忻平和季欣然结婚。”她抖了抖，觉得那个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邱子昊耸耸肩：“那就尽人事听天命了。”他看了玉容一眼，笑道，“总归，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秦珍容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眼看这虐狗的情节，挥挥手飘走了，留下冒着馊腐气息的二人。

    好在，一番交谈，邱子昊是值得托付的。

    玉容玉环都有了着落，只剩下冬梅了，秦珍容想着未来被三个人的小孩围绕着，也是一件难得的幸福事。

    秦涣文的病情依旧不见起色，依然对肖氏避而不见，只是让秦飒传话，嘱咐她办好两个女儿的婚事，一视同仁。

    肖氏见秦涣文始终不肯见自己，日常起居只让几个姨娘服侍，心里不免失落，听到秦飒带话的讯息，喃喃自语道：“这是在提点我呢？”她恍惚道，“老爷他定死我的罪了……不会再信我了。”

    秦飒安慰道：“母亲，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一定不会让你漂泊无依。”

    肖氏握紧了秦飒攀在她肩头的手，默默流泪。

    秦飒道：“母亲，好好展示一下当家主母的风采吧，让两个妹妹风光出嫁。”

    肖氏点点头：“是呀，是呀。”现在她也只有这一样事能做了，作为妻子，她是失败的，作为母亲，她也是失败的，为此失去了她的一个孩儿，只有身为主母，尚算合格。

    肖氏操持着家务和婚事，在离成亲还剩十日的那天，趁着风和日丽，带上了秦珍容和秦依容到庙里请愿。

    秦珍容难得一路安静，对肖氏的嘱咐都平淡应了，秦依容也一反常态，对秦珍容丝毫没有敬意的行为也没有横加指责，肖氏淡薄得就如水洗过的天空，大而高阔，嘱咐二人的事情都不藏私，凭着经验一一教导。

    秦依容还会问上几句，请教一二，秦珍容只是听，却不发表看法，也没有求知欲。她根本不屑去听这些陈词滥调，什么相夫教子，做正室该做的事情，辅佐夫君什么的，在她看来都是一些屁话，她不反驳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肖氏带二人去的庵堂在上京城西，是一座幽静小巧的庵堂，庵堂虽小，五脏俱全，应有尽有，平素里都比较清静，却不缺香客。主持惠景师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出家人，佛法高深，加上庵堂只接待女宾，是一些小贵族之家常常来往的庵堂。

    肖氏带着秦珍容她们拜佛求签，因她心里有些困惑，嘱咐齐妈妈看着二人休息，用些斋菜，自己带着春红去拜见惠景师太，希望师太能指点迷津。

    秦珍容二人正跟着小尼姑往后院去，路上不期而遇意外的人。

    季欣然本来双目放空没有灵魂般随着侍女的引路一路走向正殿，突然间视野中出现一人，立刻燃烧她满目的仇恨！

    “贱人！”季欣然两步并作一步跃上前来，伸手就朝秦珍容的脸上招呼，被秦珍容轻松裆下，一把摔在地上。

    秦珍容轻笑：“呦，这不是季小姐吗？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季欣然被金瓶扶起，冷笑：“你这个全国闻名的丑八怪不要得意太久，你对娘娘来说，不过是一个新鲜玩意罢了，我才是娘娘忠诚不二的妹妹。”

    秦珍容晃了晃脑袋：“连我一个区区小人物都能撼动你的位置，看来娘娘对你……”她斜眼看着季欣然，“也不怎么样嘛。”

    季欣然呼吸加重，眼里是森然恨意，她怒极反笑，一把推开金瓶，逼近秦珍容：“我就看看你能得意多久，你不过就是被放逐乡下，没人理会的区区庶女罢了。”

    秦珍容不恼不怒，根本不在意，笑着反唇相讥：“你也不怎么样嘛，好似你和娘娘多年姐妹情深似的，也不过是三年前缩在家里无人问津的可怜虫罢了！”

    苍图的资料上，皇后掌权以后一反常态，竟没有重用自己的亲姐妹，反而重用一个一直关系平平的远方表妹。

    只有季长河曾疑惑问她为何要重用季欣然。

    季怀贞答：“因为她可怜，本宫的重用是雪地里的红碳，烈日下的清风，她必会肝脑涂地效忠。比起已经嫁做人妇的姐妹们的作用，她在外可以当做众人的靶子，又可随意抛弃不可惜，岂不美哉。”

    这些私密的话也只有承天会的人能够挖得出来。

    所以秦珍容根本不担心她所谓和皇后的姐妹情深，比起她，秦珍容相信自己在皇后心中的分量更重。也实在是厌恶季欣然种种所作所为，在她掌握权势后，她不遗余力的对她人凌虐，似乎是为了弥补当年那样被人轻视的自己。

    可笑，将仇恨加注在无辜的人身上从而得到快感，都是无能的人。

    季欣然被挖到内心深处最难堪的一面，表情近乎扭曲，她大喊一声指着秦珍容：“给我毒哑她！毒哑她！”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如今的秦珍容已经不是当初可以任人揉捏的小小庶女。

    秦珍容轻笑一声，看也不看她径自走过，只留下季欣然在原地发了狂似的大喊大叫。

    在秦珍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冷漠旁观的秦依容突然嘴角轻轻勾起一个不经意的弧度，目光在触及到季欣然的时候闪过一丝利光。

    秦珍容是怀着诚意来庵堂的，她不求自己婚姻顺遂，家庭和睦，只是向菩萨请愿，让玉容和玉环能够嫁得良人，希望冬梅能早日觅得如意郎君，那她就放心了。所以她安安分分地吃过斋菜后便安安静静等着肖氏回来，在房里小憩了一会儿。

    秦依容却还要出去转转，说是有些气闷，要出去走走，齐妈妈不赞同，秦依容气色实在不算好，道：“齐妈妈若是不放心，可陪我一起去的，我实在难受得紧。”

    齐妈妈想了想，请示秦珍容后，得到她只想在屋里休息的答复，便陪着秦依容出门了。

    秦珍容懒得理她，自顾自的和冬梅聊天，说她怎么没有动静，该好好关注自己的婚姻大事了，羞得冬梅直跺脚。倒是一同出来的冬梅娘亲陈妈妈颇为认同，和秦珍容商议着怎么为冬梅找婆家，冬梅待不下去，直接赌气到门外不理她们，却也阻止不了两人对此事的热衷。

    陈妈妈感叹本为贱民的她们能脱得奴籍对冬梅的婚事也没有太高的指望，若能找到普通平民为妻，已经是最好的婚配了。不想秦珍容根本不考虑普通人，列出的一系列条件哪里是为一个刚刚脱离奴籍的人找亲家，就是贵族小姐也不为过。

    陈妈妈瞠目结舌，看着秦珍容滔滔不绝，一个字也说不出……

    直到肖氏回来，陈妈妈才回过神来，秦珍容悄声嘱咐她：“你仔细留意哪家的小子有符合这些标准的，尽管来告诉我。”

    陈妈妈一迭声应着，心里苦笑：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呢？

    肖氏没看到秦依容和齐妈妈，问道：“她们人呢？”

    肖氏余威犹在，陈妈妈连忙回答：“三小姐不舒服，齐妈妈陪着去走走，夫人要奴婢去找吗？”

    肖氏经过惠景师太的开解，心情好了许多，挥挥手道：“不必了，免得路上错过又要好等，应该不久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