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为何骗朕说你叫小团子?”皇上扭头揪了一下宁婧宸的鼻子,就因她瞎编的一个小团子,叫他一顿好找啊!好几夜都未睡好!
跟在他们身后的赵正德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始终有种声音在祈祷,祈祷皇上定要罚这个大胆的臻良媛,可没少因她挨骂受罚!
他抬眼瞧了瞧,见着皇上眼里含着柔情,便知道这不仅不罚,怕是还要赏。
宁婧宸忽地回头瞧了一眼赵正德,柔声道:“皇上,那那晚在莲花池边,臣妾第一次离皇上那么近,早就被您的威严吓得魂飞魄散了,不过是一顿胡说罢了。”
皇上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道:“那你过后怎么不承认!害……”
后面那句‘害的朕翻天覆地找你’这话并未说出口。
宁婧宸低垂下脑袋,道:“皇上,您那么气势汹汹的找‘小团子’,臣妾怕会被砍了脑袋,哪敢蹦出来承认啊,这不是找死嘛!”
皇上使着劲儿捏了一下宁婧宸的手,急切道:“谁敢砍你脑袋!”
宁婧宸见身后的赵正德似是正气氛着,故意撇着嘴道:“皇上,那日寻小团子时,赵公公他那么凶, 恨不得就地正法呢!”
她说时停顿下来,一脸哀怨的指了指赵正德。
赵正德正沉浸在幻想着皇上如何责罚宁婧宸中,好在反应快,见着他们二人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半响又扑通跪地道:“皇上,请皇上赎罪,奴才那日确实急了些,吓坏了臻良媛,都是奴才的错!”
皇上皱一皱眉看向宁婧宸道:“既然这个狗奴才认罪了,你看着处置吧,是割了舌头还是剁了双腿?”
“唔,皇上……这好像有些残忍了。”宁婧宸皱一皱眉道。
赵正德吓得一身冷汗,闻言松了口气,正要磕头谢恩,未曾想宁婧宸又缓缓道:“不如直接赐杯毒酒吧。”
“啊?”赵正德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忙磕头道:“请皇上开恩,请臻良媛开恩。”
皇上也很诧异的瞧着宁婧宸,这个好家伙,果然不按常理出牌!本以为她会柔声说算了,不与其计较!哪晓得割舌头剁腿都不解气,直接给毒死!
宁婧宸上前一步,捂唇一笑道:“皇上,你不会真以为臣妾会这么心狠吧!”
她见着皇上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气鼓鼓的撒娇道:“皇上,您瞧您一脸的担忧和害怕,一看就不是诚心把赵公公交给臣妾处置,您才舍不得他呢!”
“那朕这就命人拿毒酒来!”皇上说着便向一旁的宫人挥一挥手。
趴在地上的赵正德这听得他们一人一语,神经都快要错乱了,心脏一时紧张的砰砰跳,一时吓得似乎不跳了!有种不如一杯酒来得痛快的感觉。
“皇上, 臣妾开玩笑而已!”宁婧宸伸手拉住皇上的胳膊,又顺着胳膊而下,握住皇上的手,轻声道:“臣妾还得感谢赵公公呢。”
赵正德闻言哭笑不得,有种脑袋上悬着把刀的感觉,一下都不敢动,只压低着脑袋。
“何处此言?”皇上诧异问道。
宁婧宸眯眼看着地上的赵正德,道:“赵公公,你且起来吧。”
赵正德并不敢起身,胆怯看了一眼皇上,心想着咋跟了个这么重色轻奴的主子,他死不瞑目!
皇上给他使了个眼神,嗤声道:“起来吧,还跪那求死呢?!”
“奴才谢皇上!谢臻良媛!”赵正德说罢麻溜从地上爬了起来,又隔着几步距离跟在他们后头。
“你还没说说为何要谢那狗奴才?”皇上疑惑问道。
宁婧宸抿唇一笑,贴近皇上耳边道:“臣妾得感谢赵公公瞎呀!未认出臣妾来,后来还把仪妃姐姐宫中的奴婢认成了小团子,好在解了皇上的疑惑,再后来慢慢忘了小团子这事儿,臣妾才敢放心侍奉皇上……”
皇上听得此言,心头掠过一丝不爽,他不免怀疑那日不过是仪妃使得一记!故意让奴婢装成太监引他去香春宫。
想已至此,他又瞪了一眼赵正德,道:“嗯,这确实得感谢这狗奴才瞎!朕当时就觉着不对劲!”
赵正德不停地颔首回应,心里直叫苦,这黑锅他全都可以背着,可咱能不能别拿他性命舌头和胳膊腿儿开玩笑的,他怕哪天直接给吓死了!
宁婧宸见着眼看就要经过香春宫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赵正德,又道:“赵公公,你仔细瞧瞧我的背影,与那日的宫人像不像!”
她说着故意撒开了皇上的手,便要往香春宫的门口跑。
忽地,她又停下脚步,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一阵苍白。
皇上见状连忙跟了上来,关切问道:“这是咋了?”
宁婧宸缓缓摇一摇头,怯怯看了一眼香春宫的大门道:“方才臣妾走近时,忽地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哭喊声,这心儿吓得直颤。”
“有朕在,莫要怕。”皇上搂着她的肩膀,疑惑抬头望着香春宫的门。
这心里头仍还在因仪妃命人扮‘小团子’一事计较着呢,这会儿里头又在吵闹什么?
皇上厉声唤道:“赵正德,去敲门。”
赵正德闻声便急匆匆走上前去,抬手便敲了下去。
半响才有奴才开门,见着是皇上,扯着嗓子便要通报,赵正德情急之下给他嘴巴捂上了。
皇上见状皱了一下眉头,倒是觉着他做的对,冲他点一点头。
这门一打开,里头的声响听得清晰了起来,这会儿正传来茶盏落地发出破碎的声音,皇上紧咬起牙关,往里头走去。
宁婧宸紧紧握了一把皇上的手臂,楚楚可怜的望着皇上,道:“皇上,臣妾怕,要不咱们回去吧。”
皇上轻轻拍一拍她的手略作安慰,道:“有朕在。”
最暖心的话不过是‘有我在’,可是宁婧宸听着皇上的这句‘有朕在’,却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