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的姑娘都喜欢忙事业，忙发展，可是身子是不等人的，等再过了一段时间，身体机能相应下降，要想生孩子也就不容易了。”

    许素梅有些惴惴不安，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说到生孩子的事情上了呢？

    想到那一天晚上曼文跟自己声泪俱下地讲述苦衷，现在听到这个老婆子滔滔不绝，心里头难免又多一些担忧，别看她来自于乡下，嘴巴厉害的很，人情世故更是不在话下，说不定是在旁敲侧击。

    “我觉得女孩子是不应该把生小孩摆在第一位的，你看看曼文，现在因为生了湘湘，事业上很多事情都耽搁了，还不是得我们两家帮衬着吗？如果连养孩子的能力都没有，我看还是先别这么早生才好。”

    何振梁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不急不缓。

    这下倒是金琴玲感觉到了莫大的窘迫，她说道，“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女人的身子骨是不能等的，在我们那里，赚钱是男人的事儿，也不是说看不起女人，只不过内外有别，女人生了孩子后，该蹦哒蹦哒，该发展发展，完全是没有区别的呀。”

    眼看着两方就要呛起声来，许素梅跟连英使了个眼色，连英走出来，笑嘻嘻说道，“两位，刚才曼文小姐打电话过来，要询问你们明天晚上庆生菜肴的意见，不知道现在能否订下来？”

    “让曼文帮忙订就好了，她门清儿，再说，她从小就了解曼青的口味，我们就不操这个心了。”

    金琴玲一听，心里头又有些不爽快，按照何振梁的意思，只要她们姐妹俩喜欢就行，倒是不用顾及宾客的感受，实际上，金琴玲现在肠胃消化功能好，又喜欢吃些甜辣的东西，总觉得这家子人吃的东西有些太过于清淡。

    许素梅看到何振梁这么说，立刻就回过神来，笑着说，“老伴儿，你这是糊涂了呀，如果是普通家宴也就算了，现在金老太太也要参加的，怎么样也该问问她的意见。”

    金琴玲说，“除了我就没有旁人了吗？”

    “这次只是请一些亲近的人，总共算下来也就一桌子，按照曼青的意思，是不准备大办的。”

    金琴玲心想，那可不嘛，过生日对于没有结婚的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恶意的提醒，何振梁嘴巴上不说，心里头也该为女儿的大龄未婚而着急吧。

    “是啊，没关系，前期就让曼文去筹措，后面如果还要想吃点别的，我再订点不就成了吗？”

    何振梁慢悠悠地说，“好歹是一场生日宴会，最好一次性把菜点齐了，放在桌面上整整齐齐的也干净周全，不如这样吧，让曼文把菜单发过来，让亲家母好好看看。”

    金琴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向来是最讲究规矩和人情世故的，何振梁这么一说，倒像是她没有眼界，没见过世面一样。

    “不用了，反正亲家母刚才也说了，不就是小办一场吗？既然都是一家人，搞得这样隆重反而生疏，曼文现在也在上班，不麻烦她跑东跑西。”

    许素梅看到场面有些僵硬下来，想必是刚才的话题聊得不爽快，双方进入了僵局，她跟连英说道，“那就按照亲家母的意思，和曼文说明白了，反正大菜就先让酒店筹备，到了那里再看情况吧。”

    “是的。”

    连英走出去，她感觉到背后有层层热浪袭击过来，原本就觉得白起南和何曼文的这个家时时刻刻都充满着不安定，如今看来，随着这位金老太太的介入，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还是亲家母想事情想得妥当，你们这些公务员高高在上，考虑的都是一些高层面的问题，我们哪里比得上你们？说话做事都是一条筋。”

    “亲家母可千万不要这样讲，你们在老家是大家族，乡民们十分尊重你们，我听说，起南的公司光这几年就接纳了几十个来自你们家乡的年轻人，这已经算是造福一方水土了。”

    “哪里哪里？现在的关系就是要亲近一些，可不要像在城市高楼里面，明明是对着门住的，偏偏出了门，要冷着个脸，我是很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

    何振梁听了，觉得怪没有意思的，本来就不擅长与女人之间的家长里短，更何况现在说话的一方是他向来都看不起的另一个，但看白起南平日里对何曼文的虚于委蛇，就知道这位亲家母的心里头，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

    “连英，你刚才是不是说家里头还少一条鱼呀。”

    连英从厨房里头探出半个身子，手里头还剥着豌豆，稍微彷徨过后，立刻回过神来，“对，等一下我再去买。”

    “不用了，晚上一大家子的菜要你应付，你安心坐着就是，我去买菜。”

    “老头，”听到何振梁这么说，许素梅连忙站起身来，又从沙发上抄起了一件衣服，递给何振梁，“你让小姑娘去呗。”

    “她做事不利索，刚来个把个月，本来是帮忙带着湘湘的，现在我们回来了，她把重点转移到了做饭上，当然也要帮衬着点了。”

    金琴玲看到何振梁站起身，也颤悠悠的地站起身来，明明知道他这是在逃离现场，却还是要表现出礼貌大度的样子。

    “亲家公可真是古道热肠，这么小的事情都要帮保姆想到。”

    “没什么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是住在这里，既然在同样一个屋檐下，帮衬着点也是好的。”

    “那湘湘谁去接送啊？”

    看着时间，也应该到接送的时候了。

    “刚才曼青给我打电话，说她去。”

    听到何曼青要去接湘湘的消息，金琴玲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上一次，湘湘已经跟她告过状，说这个不靠谱的小姨在回国来的第一天去接她，搞到七点多才到家，偏偏又有何振梁帮着袒护着，一家子都没有办法去说何曼青的不是。

    金琴玲笑着说，“曼青工作这么忙，有时间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