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中午正好在一所高校招完生,下午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又在幼儿园旁边,她去是最合适的。”
“这样就好,就怕耽误了湘湘小姨的工作。”
“你放心,曼青做事很有分寸,但凡是答应了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好的。”
你放心这三个字,又像是一把软刀子,刺在了金琴玲的心上,倒像是她小肚鸡肠,总在揣测人心。
“可快去吧,菜市场现在好于不多了,你看看要不要走到东郊社区的那个超市,那边的东西多一些。”
“这你就不用管,买鱼的行当我还是很熟悉的。”
说完,何振梁就走出门去。
现在许素梅和金琴玲对坐着,许素梅松了一口气,好歹老伴不在,不用担心他说错话做错事了。
“刚才我口无遮拦,恐怕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亲家公应该不会生气吧?”
金琴玲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湘湘婆婆说话得体大方,为人又善良,不存在什么说错话,不说错话的呀。”
许素梅连忙说。
“私自讨论别人家女儿的事情,若是在我们村子里头,也不过是一种关心的方式罢了,也许在你们这里,是没有办法跨越的。”
“不存在,你也是曼青的长辈,为她担心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是相比之下,我们会帮曼青感谢你的好意,至于她做与不做,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了。”
“我还想多说一句,希望亲家母不要嫌我多嘴。”
“请您说。”
“女孩子啊,也是曼青这样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女孩子,总是自以为能够闯出一片天地,但是我看的人也多了,我们村子里头从前有一个女娃儿,在美国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就是因为不太顾及婚姻上的事,现在30多岁的人,婚姻也没个着落,有一年突然生了病,旁边又没人陪着,就此落下了病根。”
许素梅听金琴玲这么说,也的确对上了她担忧中的一部分,皱着眉头,说道,“那结果呢?”
“结果这一次后大概是转了心性,三个月后就找到丈夫,可是那丈夫是个二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
“说不定是真爱啊,再说,美国这样的文化背景下,一个女孩子30多岁也不算老,应该不是因为将就的缘故吧。”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她的母亲跟我们极好,别看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到我屋头坐着的时候,常常是抹着泪儿的,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差异性,我并不是说你们家就也是这样。”
“我明白。”
许素梅说着,陷入了淡淡的沉思。
虽然养儿防老的观念已经渐渐消散,但是许素梅也是经历过大半辈子的人,看待问题更加全面,如果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甚至放到几十年的人生旅程来算,人终究是要有个伴儿的。
少来夫妻老来伴,他们父母在世的时候还能帮着曼青周全,等到百年身后,事情的走向如何就尚未可知了。“所以呀,现在是看到亲家母为人和善,我才敢多说几句的,如果刚才有什么说错话的地方。还请亲家母帮我跟亲家公说一说,圆回我这一道面子。”
“你放心,老何这性格就是这样,一想到没做的事情就算是多正经的场面,都会丢下不管,我也不仅仅说他这么一次了,倒是你呀,如果你还是这么想的话,我就让老何亲自给你道歉了。”
“不要不要,我们明明熟络的很,怎么一见面就这样生分呢,不妥当不妥当。”
正说着,连英走出来,说道,“两位老太太,曼青二小姐已经接到湘湘了。”
“给你打了电话是吗?”
“是的,让你们不要担心。”
“我担什么心呢,上一次接晚了湘湘,只是因为路上堵了车,曼青做事情我还不放心吗?”
“是的呢,我也是这么回复二小姐的。”
“那行了,你去吧。”
连英这么一做,许素梅就觉得她十分懂事了,这个小娃子,看起来年岁不高,但是很善于观察,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反应及时迅速,看来之前对她的误解有些过分了。
过了一会儿,金琴玲站起身来,说道,“不怕亲家母的笑话,我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
“这个可以,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些闷热,若是早早的洗完澡出来,他还是会有一身汗。”
“这个不打紧,等一下一家人是要坐在一起吃饭的,我这身上怕是还有些烟丝的味道吧?”
“没有没有。”
许素梅笑着说。
“有也好没有也罢,为了礼数,我还是应该去换身衣服再出来吃饭的。”
“那行,我让连英去帮你放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金琴玲没有下来,许素梅想想,也罢,这是金琴玲和她儿子的家,她你呆到什么时候下来就什么时候下来,而且两个人坐在一起总算是拘束得很。
这么想着,就回到厨房跟连英一块做饭。
“这老何也真是的,怎么都还没把鱼买回来呢?”
连英扑哧一声笑出来,“老太太,那是何老先生骗您的呢。”
“什么?”
“鱼我早就买好啦,黑鱼和鲶鱼,一道拿来红烧,一道拿来清蒸,是刚才何老先生发了短信给我,让我跟他演一出戏。”
“你呀你呀,怎么连你都学坏了?”
“我这可不是学坏,我只是听从雇主的安排,再说了,老先生只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出去遛弯儿,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许素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们哪,这是把我骗的团团转。”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老太太说话可真是厉害,都60多岁的人了,走起路来还是脚下生风一般。”
“你可不要说错了对象,她才是你正儿八经的雇主呢。”
连英一听,知道这里头掺杂着醋酸味,忙笑道,“你们都是我的雇主呀,只不过是我不熟悉这位老太太,所以才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