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曼反驳得太快了，反而露馅儿。

    “你要问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老师和他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比我更早？”闻若笙微笑着看他，“不用瞒着我，有些事情我迟早要知道的。你告诉我也没有关系。”

    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是。顾先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提出的条件是收你为学生，教你珠宝设计。”

    “那你说我骨骼惊奇，天赋异禀的话都是假的？”

    “当然不是！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一个学生，看你十五岁时候的设计作品，就能够看到未来！”贝尔曼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艺术，他虽然会考虑到其他的，但谁都不可能影响到他收徒。

    “说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贝尔曼不擅长编谎言。

    一旦被闻若笙察觉到，那就是节节败退，破洞百出。

    “是顾先生将你托付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你的。当然我也有将你当成女儿来照顾。”

    这么多年。

    那个男人就守护在她的背后。

    肩负着原本属于她的宿命，又从少年时期便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

    什么都考虑好了。

    闻若笙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

    她听着贝尔曼说以前发生的事，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她有点想顾承昀了。

    “这次珠宝设计大赛，是顾先生发现作品抄袭的。他说你所有的画稿，他都有看过，没有漏掉一张。还有您的设计作品都被保存在了Y国的银行。”

    那里面是她成长的痕迹。

    “他还好么？”

    闻若笙问过顾承昀很多遍，他好不好。

    可是，她不信他的话。

    偏偏要从第三人的口中知道。

    “顾先生挺好的吧，他的近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他既然有精力看你的比赛，那就说明没什么问题。”

    “老师。”

    闻若笙看着他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顾承昀有哪里不好。”

    掉坑里了。

    小狐狸。

    华国人说话真可怕。

    贝尔曼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根本就对付不了。

    他咽了咽口水，真的感觉到这个小姑娘没有一开始那么好骗了。

    最初，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对老师也是很尊重的。

    可是现在呢？

    她变了。

    “老师，告诉我吧。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顾承昀想要让她不知道，那她就乖乖的。那个男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闻若笙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她心疼顾承昀。

    特别特别心疼。

    想要回到最初的时候，她再也不会误会他。

    想要和他一起承担起那些东西。

    贝尔曼叹了一声气。

    他觉得，顾承昀知道真相之后，可能会打死他的。

    对不起了，顾先生。

    他实在是隐瞒不过去了。

    顾承昀想到了贝尔曼可以将闻若笙留在Y国，却忘记贝尔曼和闻若笙是很亲近的人，一旦有什么异常，对方很可能能察觉的。

    “他病了，刚动了手术，需要静养。”

    “脑部淤血？”

    闻若笙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体检报告，出门的时候她就放在这里。

    “是这个么？”

    那份体检报告放到了贝尔曼的手里。

    “是。我听林特助说当时是签了病危通知书的。但是顾先生熬过来了。”

    “病危……”

    闻若笙想到这几天，他不接视频电话，还有那天……他说自己刚睡醒。

    她还用那么敷衍的理由说服了自己，是因为睡醒之后的鼻音才显得声音有些不正常的。

    原来都是假的。

    他都是在骗他。

    “那他还在港城么？是在休养么？”

    顾承昀怎么可能听话呢。

    闻若笙很怀疑那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不在港城了吧！

    伊万·诺顿三番四次试探，他是想知道顾承昀的病是不是真的！

    闻若笙一瞬间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不是梦！昨天他真的在！”

    全都不是梦！

    闻若笙的喉间酸涩，声音哽咽。

    “他根本就没在休养！”

    她的眼眶发红。

    贝尔曼有些手足无措。

    他什么都没有说！

    全都是她自己推测出来的！

    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好慌呀！

    “他在哪里？安全么？老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么？”

    她担心他。

    “我知道的，你都猜出来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顾先生应该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贝尔曼有些生无可恋。

    反正，不管怎么样。

    这个锅，他肯定是背定了。

    “他才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世界都是闻若笙。

    为了闻若笙，什么都可以退让，包括自己。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Crystal，他不希望你知道的。”

    “我……”

    “你可以做到的。这是他所希望的，一定是对你们有利的。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么？”

    贝尔曼知道的内情也不多。

    “……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假装，不知道。”

    她觉得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疼。密密麻麻的，疼得她呼吸不过来。

    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爱她如生命。

    “别露马脚。”

    “我明白的，老师。”

    “那我先走了，记得为我保密。”贝尔曼真是没想到过来一趟，把自己的马甲给掉了。

    他和顾承昀私下有联系。

    他几乎就是顾承昀那边的人了。

    只不过，谁都不知道。

    闻若笙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如果他来过的话，那么杜家的保镖，这里的女管家应该都知道他的存在。

    他们全都在瞒着她。

    她是不该戳破。

    不该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只是闻若笙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她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很久。

    “小姐？”

    “我没事。”

    “您要是累了的话，那就上楼吧。”

    女管家有些担心她的状态，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见了贝尔曼先生一面之后，情绪就特别低落。

    “那我睡一觉，如果有人找我的话，暂时替我回绝了。我先睡了……”

    睡吧。

    睡着了，他会来么？

    闻若笙的心很乱，期待又不想他过来。

    顾承昀会一直看着她的吧。

    他说，他一直都会在她的身边。

    原来是真的。

    他真的一直都在，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