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这么重，怎么会不疼？”燕洵责备道。“你太冒失了。”

    “我也是知道，你担心长安城外的驻防，纳兰红叶我不敢全信，所以就想出去看看。”

    她不敢说遇到刺客却是意料之中。

    燕洵听着她受伤的小兽般有些可怜的声音，顿时有些生不起气来，只好略带生硬地说：“你睡着的时候，萧策来过了。”

    “他来干什么？”楚乔发誓，她真的是下意识问出来的。

    “来送长安到燕北的全军驻防图。”

    楚乔轻嗤：“我就知道他不是个普通角色，果然。”

    无论是记忆中的李策还是如今的萧策，都是一样得不简单。

    “不过他给的东西，我也不敢全信。”楚乔提醒燕洵。

    萧策肯定给的大半都是真的。但是那些不致死却又能削弱他力量的地方，她并不确定。

    “嗯，我知道，他在长安应该待不久的的。”

    “目的达成了，以他的性格，是该走了。”楚乔了然道，不小心触及伤口。“嘶……”

    燕洵皱眉：“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既已冒险出了城，何不趁机逃掉？”

    “你受了重伤，我得带你回来医治。”燕洵的理由非常简单。

    楚乔浅笑，她抬起手，拇指度拂过他眼下的眼袋和黑眼圈，十分心疼：“是我不好，拖累你了。”

    燕洵叹口气，握住她的手：“以后不许做傻事。”

    楚乔反握住他的手：“你生气了？”

    燕洵深吸一口气，挣开她，没有正面回答，但声音温柔：“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楚乔点点头。

    他迈出房间后，楚乔躺在床上，微微抬手抚摸床帏。

    她知道他还是生气了，气她没有保护好自己，也气他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可她又能如何呢？

    那一刻，她敢义无反顾地去死，不止因为他，更因为她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理想不会被实现。

    他们早便有言在先，不管是他还是她一旦遭遇不测，那另一个人一定会替对方完成梦想。

    有的人天生为爱另一个人而生，可他们两个，可以为爱情而死，却注定不能只为爱情而活，因为他们都还有太多事要去完成，他们没有资格。

    从心底里，他们就都瞧不起爱情至上的情种。

    不，或许更确切地来说，有的人的爱情是殉情的爱，而他们的爱情，是若你死了我会为你报仇，然后为你坚强勇敢地活着。

    除非那一天，他们的梦想都已经实现。

    -

    当燕洵乘着月色踏入那间简陋的小院子的时候，宇文玥已经坐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他接到信时已是傍晚，阿楚的恢复能力一向顽强得不像常人，再加上仲羽高明的医术，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好在因大梁太子遇刺一事，魏帝不得已多留了萧策几天以示补偿，又拉不下脸来在梁人还在的时候就对他下手，这才推迟了几日婚期。

    元淳因此还不痛快了许久，他倒是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