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与楚乔对视一眼，眼眶微红，亦不是不感动的。

    楚乔牵了牵嘴角，眼神软软的算是默许了。

    燕洵没有再躲避，元淳膝行而近，抓住燕洵的袍角，试图做最后的哀求。

    元嵩心疼且愤怒地斥道：“元淳！你是一个公主！”

    元淳充耳不闻：“燕洵哥哥，淳儿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燕洵端坐在马上，俯视她，沉声道：“淳儿，我与你父仇深似海，又早已心有所属，你的厚爱，我担不起了。”

    随即，他一咬牙，一狠心，催动马匹，掉转马头，衣摆瞬间滑出元淳的手。楚乔跟在他的马后，再不回头，将哭喊着的元淳和不远处的元嵩抛之脑后。

    佳人虽泣血，壮士虽断义，但再没人能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条路，哪怕众叛亲离，孤苦无依，他们也要走下去。

    因为，这是他们的信仰。

    还好，这条路上，总还有一双手，能互相扶持。

    他们彼此的手。

    -

    “燕洵，我们现在去哪？要抓紧时间出城了。”楚乔问道。

    “不急。宇文玥将皇宫守得密不透风，大魏根基未动，元气未伤。这一次我们能赢，就是打了魏帝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

    即便是在胜利之中，他也居安思危，不曾得意忘形过。

    “那殿下的意思是？”贺萧谨慎地问。

    燕洵扬首：“我要血洗尚武堂！”

    贺萧震惊。

    “我要魏帝十年之后，无将可用！我要大魏门阀子弟，血债血偿！”

    贺萧点点头，虽然残忍，但他也认同。

    身为武将，驰骋疆场，最不怕的，就是血腥。

    燕洵转身：“阿楚？”

    “好，正好，我按计划带一部分秀丽军殿后。”

    燕洵点点头：“乌丹瑜，葛奇，你们留下。”

    “诺！”

    “第一师，第二师第一旅，你们也留下。”

    “诺！”

    “你们都受楚将军全权指挥。”

    “诺！”

    燕洵看向楚乔，见楚乔点头，便先打头带着剩下的秀丽军离去。

    他把主将贺萧带走，她指挥这群人就会相对轻松许多。

    他要保护她，那是他对她的誓言，也是每一个男人深刻在血脉基因中的保护欲。

    可是，他的阿楚，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有理想有信仰，她独立、自主、坚强。

    他想把这世间一切最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他想用自己的羽翼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

    三年来，她渐渐让他懂得，最好的，未必是最适合的，在想把自己心目中最好的一切都献给对方之前，先要考虑，对方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一来，就算她是一个充满依赖性的女人，但他是一个王，世事纷乱，她若是不够强大，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能力护她一世无忧。

    这不现实，也不可能。

    硬要用羽翼去遮盖一把利剑，结局必是两败俱伤。

    更何况，她不仅是利剑，她是凤凰。

    他固执，但不愚蠢。他是自制力极强的行动派，一件事只要认清楚是有益的，就一定会付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