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知道自己现在所做，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该做的。但是纵观历史，每一个英明圣主，也都会做不该做的事。

    如果可以，他愿把一生所有这样的事，都用在她身上。

    人活世上，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清醒着，却依旧犯错。而他现在，清醒地知道自己在清醒地犯错，却无能为力。

    程鸢闻言，只得默然：“臣今日冒犯了，请殿下恕罪。”

    “今天听到的所有，都烂到肚子里去，管好你的嘴。”

    历史不需要铭记他的选择，天下不需要了解他的理由。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去骂她红颜祸水、妖姬乱国。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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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坐在马上，提着缰绳，停驻马蹄，燕洵回首，望着夕阳下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的长安城池，眸色深深，沉默良久。

    银甲玄马，万般寂籁，风沙卷起，拂过青年坚毅的五官。

    这座城，不仅是青史传颂千古，是他想要的江山，更是他毕生刻入骨血的家恨。

    他今天走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

    心中的渴望即使到这一刻，依然如同毒品一样，勾得他他心痒难耐，可是……

    抿了抿唇，燕洵决然转回视线，催动胯下骏马，一路向北疾驰，抛却所有留恋，再不回头。

    勇敢，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所畏惧，而是哪怕胆战心惊，也仍旧一往无前。

    爱一个人，也不是被抹去一切贪欲，而是哪怕诱惑重重，也依旧选择去爱和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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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解霓裳，眼泪换笑妆。

    等你戎装，去呼啸沧桑。

    剑刃划过皮肉，发出独特的摩擦声。艳红的鲜血如水柱般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

    一击致命，一剑封喉，她的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

    楚乔耸动鼻翼，呼吸间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躁动，将她一双大而灵动的眸子晕染上几分血色，如同嗜血的魔神。

    这是属于每个战士在战场的杀戮和血腥中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战士，她压下心中最自然的感觉，维持着理智，不让自己落入杀人机器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湿漉漉的面颊是让她有些不适，她随意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想要擦掉这不属于她的血。

    可因为她紧接着就又以同样的方式又解决了一个魏军，她试图擦拭只是徒劳，血又溅了上来。

    为了不让血溅进眼睛里，她挥剑的前一刻总是合上眼睑。

    她动了内力高喝一声：“主将已死，魏军已亡！”

    随即，杀向亲眼见证主将被杀而开始惶恐的魏军阵营。

    魏军更多人，因为站得靠后，并没有见证将领死亡，只是因为身边穿同样颜色军服的人的恐慌而不明就里地跟着陷入恐惧。

    楚乔身先士卒，带头杀入阵中。

    血干在她的脸上，她的脖颈上，她身披的金甲上，显得格外可怖。

    远处，魏舒烨眯起了眼睛，拿起弓，搭上箭，对准坐在马上、身着金甲的楚乔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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