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满足自己的利益，又送了人情。

    “她确实很有手段。也对自己够狠。”燕洵沉吟。“她借着别人不知道她是宇文家假庶女，网络了曾经属三房红山院宇文怀一脉跟长房和二房青山院宇文玥积怨已深的宇文家族势力，影响朝政，眼下魏家族灭，魏皇贵妃因儿女失宠，赵婕妤也死了，新进宫的赵氏女才只是个中世妇等级的美人，她几乎是独霸后宫。我攻城阶段听说她为魏帝挡了一剑，把魏帝感动得不行，她这才挪到九嫔之首的淑媛没多久，魏帝已经打算着晋她为三夫人了。”

    “三夫人不是已经有两位了吗？”

    “贵姬和贵人都有人了，那就只能是三夫人之首的贵嫔了。”

    “你说她挡剑，可有查出是谁要刺杀？”

    “据说刺杀的人服了毒，直接死了。”

    “那你觉得她是真挡剑吗？”

    楚乔随口一问，但心中已有自己的看法。

    “我看未必。”

    楚乔冷笑：“那她是真够狠。”

    曾经的那个兰儿姐姐，成长得真恐怖，恐怕经历了不少。

    不过她一半是因为救自己才如此，自己也没资格评判她就是了。

    “儿子和臣子为他披肝沥胆他不在意，一个女人给他挡了一剑，他却感动成这样。”楚乔嘲讽。

    “在他心目中，身边一个‘柔弱无害’、‘能被他握在手掌心里控制’的女人，自然和他贤名昭昭的儿子和功勋卓著臣子是不同的。”燕洵说完话，陷入了沉默。

    大局来看，元彻宇文玥死了对大燕最好。但私心里，他们两个人是值得敬佩的对手，曾经的恩情犹在，他们俩值得更好的下场。

    楚乔看出他的纠结，拿下他发上插着的发簪，为他取下头顶上重重的金冠，打散他的发髻，用手指松了松他的头皮，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有些我们不能掌控的事，我们惋惜也没办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无须责怪自己。大魏有有才的皇子和名将，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我们能做的，不过是自我警醒，不要重蹈覆辙。你最近总头疼，没事时便别这样紧着头发顶着重物了，不舒服。大约也是烦心事太多了，哪天我让仲羽来给你开个药方，缓解缓解。”

    燕洵被宽慰了许多，握住她安抚着他的手，搂住怀里的人儿，将头埋在她颈窝：“没事儿，不过是有些累。阿楚，我们将来若有了孩子，我一定不让他受这种伤害。”

    楚乔抱住燕洵的肩，轻声呢喃：“我信你。燕洵，我信你。”

    -

    一樽樽大小长短不一的棺木，装着被用香料清理干净的大燕将士的身体，在一片寂静中，被同时安放进秀丽山脚的军陵。

    大燕的清晨，哪怕正值炎炎夏日，也一样清凉。

    上万将士的家人，披麻戴孝，和数十万身着白衣的百姓静静地看着，送为这片土地、为他们的王捐躯的勇士们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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