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是真的一般。
卫亦君的脑海中冒出这句话时,还是很客气的向方文静作揖。
方文静瞧着她这个弟弟,又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忽然说了一句,“如果你能考中,便会有许多选择。”
卫亦君一怔,像是没有听懂这其中之意。
方文静却是知道的。
这个表弟是相当的聪明,一点即通。
她继续说道,“卫家是不会放过你这么好的一个大饼,而你不想被人左右,要比他们每个人都强。”
卫亦君抬起头,“谢谢表姐。”
方文静的态度平静,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也是方家的孩子,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被人压一头。”
这个人,就是胡清河。
卫亦君应着,“表姐放心,我的心里有数。”
“恩!”方文静点了点头,转身去寻着兄弟姐妹了。
卫亦君定定的看着这位表姐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也有小小的心机。
他垂着眼帘,决定再去买点好玩的,明个送到庄子里去。
他禁不住的再次回头,但已经不见了花文佳的马车。
此时,那辆马车正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庄子,不多时,便有另一辆马车,也迅速的跟上。
前面的马车自然就是花文佳。
花文佳和钩子坐在一起,把玩着一把短弩。
至于后面的那辆马车,则是关着晕倒的孔谊飞。
“那个老头子到底是谁?”钩子不满的问。
花文佳笑呵呵的说,“不是老头子哟,只是一个中年人,我看着年纪和我爹爹也就差不多。”
钩子回忆着孔谊飞的模样,登时吃惊不小,“不会吧,他看着那么老。”
花文佳被钩子逗笑了,但笑容中也透着几分冷意,“是啊,为什么这么老呢?有可能是因为坏事做得太多了。”
钩子也跟着拍着手,笑起来,语气中却也透着不满,“我们抓住了他,是要审什么?然后怎么办?”
怎么办?才是最不好办的事情。
花文佳的笑容消失了一半,垂头丧气的说,“一旦抓了他,就不能活着放了,要是活着放了,他一定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如果让他死了……我不敢。”
太过狠毒的事情,她也不敢做呀。
叫旁人来做?
谁都不行。
看看她身边的人,不是文弱书生,就是娘亲这样的女子,总不能叫卫亦君的手上沾了血吧?
“为什么不能放?”钩子没有懂。
花文佳看向钩子,认真的说,“他的学生叫胡清河,是占了卫哥哥位置的表兄弟,一心都想要置卫哥哥于死地,如果他知道我们的存在,并且被我们绑走过,必会加倍的报仇回来,自然是不能放。”
这么严重吗?
钩子对卫家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平时也仅仅是跟在他们的身边做事,不知道更详细的内容。
谁知道这一问,便问出个大的。
钩子安静的坐在花文佳的对面,想要问“怎么办”,可是已经问过了。
花文佳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盯着窗外,眉头都是皱的,看起来是有点忧伤似的。
她很发愁。
这个大祸害来到他们的面前,但发现怎么对付都不太对劲。
“我们一直关着他吧。”花文佳知道钩子在看她,且心里也没有底。
毕竟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被他们带出了京城,看着特别不明智。
但,这是险中求安稳。
孔谊飞是胡清河的心腹,一旦可以从他的嘴里挖出点有用的讯息,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关到什么时候?”钩子轻声的问。
花文佳垂着眼帘,“其实我也不知道,但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放了他,放虎归山,留着他,养虎为患,最好的法子是为他安排一个结局,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钩子震惊的看着花文佳,结结巴巴的问,“怎么、做?”
“再说!”花文佳又不知道这京城中的事情,只能耸着肩膀,无所谓的说,“我也是没有主意的人,能知道的不多,是不是?”
“不是。”钩子说,“大花,有点狠。”
花文佳在想通以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反而懒洋洋的对钩子笑着,“这怎么能叫狠呢?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这是自保。”
“对,自保。”钩子还挺同意的,“你哪里来的这般多的主意。”
花文佳当然不能说,她与卫亦君经常谈论这些事情,且是越来越偏激。
毕竟他们在暗,胡清河和孔谊飞在更暗处。
他们谁能活,谁会死,都没有定数。
当她救下卫亦君的那一天起,注定要被绑在一起,怎么样也是拆不开的。
所以,必须要心狠点,才能做成更多的事情。
“话本子。”花文佳随口说,“你要不要看。”
从话本上看这些东西?
花文佳继续忽悠钩子,说,“真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借你旧的看。”
“少来。”钩子摆着手,没有再问。
当他们回到庄中时,花文佳与钩子从正门走,还去见了各位长辈,将带回来的小玩意都送上。
花文佳正将卫亦君送给她的小灯笼,请花瓫帮着她,挂在屋檐下时,听到有石头子落地的声音,“小叔叔,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花瓫都走了,院子里面都只有她自己了。
花文佳作势要回到屋中,听亩叔的声音传入,“放心,你叔叔走了。”
她迅速的回过身,“谢谢亩叔,这个事明个再说吧。”
太晚了,她要睡觉。
亩叔哪里想到花文佳的心会有这般大的声音,都抓住一个要杀他们的贼人,花文佳还能睡得着。
花文佳揉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我还是个孩子,我需要休息,才能长个。”
“去吧。”亩叔被花文佳的一句话,说得哭笑不得,只能先放着这个孩子去休息。
再大的事情,明个再说吧。
亩叔是将孔谊飞关在了地窖内。
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
孔谊飞在醒来以后,发现所处的环境时,整个人都是惊慌的。
他显然没有料想到,会有一天在面对着这种境地。
“人呢?有人没有?”孔谊飞叫着,“放我出去,我是有钱的,我可以给你们钱。”
没有人搭理他。
孔谊飞拼命的喊着,就是希望可以有一丝生机,但就是无人理会。
直到他喊得筋疲力尽,眼皮不停的打架,最后才放弃的颓废一堆,却还在那里喃喃自语。
“我,有钱的。”孔谊飞似是忘记他为何会被抓走。
不是因为他有钱,或者没有钱。
而是因为他想要害卫亦君和花文佳,被逮了个正着。
帮他办事的人,自然是要看钱的,眼下无人能为他办事了。
孔谊飞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直到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时,他才慢悠悠的醒来。
当他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他究竟在此处昏迷多久了?
胡清河一人在外面,可是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