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怎么动了？”我问年轻人。

    他轻松地笑了笑，“你是说那两个兵马俑吗？有点不好解释，你就把它们当成一种装置吧，它们刚才是在记录你们的信息而已。”

    “装置？什么装置？”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出来了。

    年轻人抿了下嘴唇，眼睛往上看了一眼，好像在想怎么跟我们解释。

    “嗯……这是我们公司的秘密，恐怕不能说，不过你们可以把它们想象成机器人。”年轻人说，“到了，跟我来吧。”

    电梯门打开，七楼，不是林清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年轻人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办公室前，推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我们进去。

    进去后，发现一共有两个屋子，像个套房。

    外屋有吧台，靠墙放着一大排书架，有很多书籍。

    我又往里屋看了一眼，里面的灯光相对柔和一些，有一组布艺沙发，还有大大的投影仪，布置地很像一间客厅。

    这里好像是公司的休息室。

    林清此刻就正坐在里屋的沙发上。

    “进来吧。”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我一进里屋就问他。

    林清说自己会占卜算卦，知道今天会有客人。他说得很随意，我听出他在敷衍。

    罗薇对林清却没什么警惕心，在她看来，林清就是一位高明的心理医生，催眠大师。

    罗薇把自己的请求告诉了林清。

    “恩，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怎么回报我呢？”林清慢悠悠地说着，“我可不要钱。”

    罗薇想了想，“我可以帮你们公司做一些宣传和报道，增加你们的影响力，怎么样？”

    “成交。”林清愉悦地说，“请坐吧。”

    林清看看我们三个，说最好是在外面等候一下，因为催眠不能被人打扰。

    这时，我看到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针灸用的布袋。

    我不放心罗薇。

    林清却说自己不可能对罗薇怎么样，里屋的门可以不关，我们在外面也能看见这里面的情形。

    我同意了，跟霖子和小雪一起来到了外屋。

    我看到林清开始对罗薇进行催眠，他先让罗薇进入极度的放松状态，然后慢慢地引导她进入梦境。

    林清这次没有使用老萨满那种催眠方式。

    罗薇逐渐说出了自己梦中的情景，屋里很静，我可以听到她的描述。

    “我头疼，想去散步，路很泥泞，雾气很大，我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头发很美，但是沾上了泥，她在奔跑……”

    林清继续引导她，罗薇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在外屋都能听见。

    “她很害怕，她的肠子掉出来了，啊！！！”罗薇开始尖叫。

    罗薇有些失控，我想冲进去，林清冲我们做出了一个手势，让我们不要打扰。

    “她长什么样子？”林清问。

    罗薇继续说：“我认识她，认识她，她是一家西餐厅的服务员！我以前经常去那里吃饭……”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林清帮助她放松，慢慢地唤醒了罗薇。

    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无法说话，一直惊恐地睁着眼睛，不停地摇头。

    在这期间，我在外面跟小雪说出了我的想法，希望她也能接受林清的催眠。

    “为什么？”小雪显得有些抵触。

    我知道，如果我说，她在女记者秦娜死去的那天晚上梦游过，就等于说我在怀疑她是迷雾杀手，小雪肯定会觉得我是无稽之谈，或者非常生气。

    于是我换了一个思路劝说她，“你不是梦到过一些有活尸的地方吗？如果能想起来那些地方在哪，咱们就可以去破坏那些地方。”

    小雪想了想，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答应了。

    这时罗薇出来了，我让小雪等一下，我先进去跟林清说一下她的情况。

    霖子则给小巴打了电话。

    让小巴去调查那罗薇所说的那个女服务员，最好对那个女孩进行追踪，因为迷雾杀手很快就会现身了。

    小雪没有怀疑我，我向林清说出来小雪梦游的事情，希望他在催眠的时候，能帮她回忆起梦游中发生的事情。

    林清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不需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我诧异地问。

    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认真地说：“张强，我很欣赏你，就当我是在帮朋友的忙吧。”

    朋友。

    但我从来没把他当成是朋友过，我想恐怕以后也不会。

    之后林清开始对小雪催眠，但并不顺利，因为小雪几乎不说话。

    林清身体前倾，眉头紧锁，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找到了突破口，小雪开始说话了。

    我紧张地听着，希望小雪跟那个迷雾杀手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天很黑，有雾，我很害怕……我被人发现了……我开始逃跑，不小心撞到了手腕……”

    “谁发现了你，你看到了什么。”

    小雪开始猛摇头，“尸体，血……”

    “你在哪？”

    “我在解剖室。”

    “你再仔细看看，你在哪。”

    “我在解剖室，我在解剖室！！！”小雪重复着。

    这时，林清开始重新设置场景，他让小雪想象自己在树林里。

    我和霖子对视一眼，越听越不对劲。

    林清好像在窥探小雪的其他梦境，那些关于活尸的梦境，我并没有告诉他的那些梦境。

    小雪恢复了沉默，她一言不发。

    不论林清怎么问，她都不再说话，突然她睁开了眼睛。

    她冲着林清呵呵一笑，然后慢慢站起来，俯视着林清：“我不是迷雾杀手，而且，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这不是小雪的语气。

    林清看看我，看看小雪，“控制住她。”

    “你要干什么。”

    “我要叫醒她，快啊！”林清的脸色非常难看，说着他快速打开了面前的针灸布袋。

    我和霖子立刻按住小雪，林清娴熟地对小雪进行了针灸。

    小雪昏睡了过去。

    林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再等一会儿，她就能醒了。”林清说。

    “小雪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质问林清，“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不希望我看到她的梦境，但我敢确定，她肯定跟你们要找的迷雾杀手有关系。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站起来，紧张地在我面前踱起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