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我紧张地问。

    “我怀疑，在她中颠茄毒的时候，有些东西溜进她的身体里了。”林清说，“所以她那么抵抗催眠，或许是那个东西在抵抗。”

    其实我之前也有过怀疑，从小雪在寿司店说的那番话，我就知道，在她的身体里，绝对还有个别的东西。

    如果是那个东西控制着小雪，杀死了那么多人，也有可能。

    我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小雪真的是迷雾杀手，应该也不会被判处死刑，而是会被认为是精神失常，然后被强制治疗。

    但我不能眼看着她一点点地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就问林清该怎么办。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

    突然，罗薇激动地说，“你们是不是在暗示，这姑娘就是迷雾杀手？”

    林清摆摆手，“我没那么说，因为我也不能确定。”

    即使他没有明确说，但小雪是迷雾杀手的事，已经几乎成为事实。

    小雪说自己在解剖室，其实她解剖的是秦娜的尸体，她看到有很多血，那也是秦娜的血。

    而从小雪注射毒剂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符合第一个女孩死去的时间。

    这时，霖子提出了一个有疑点的地方。

    那就是迷雾杀手杀死秦娜之后，在车窗玻璃上留下了‘哈哈’两个字。

    所以凶手杀人的时候，肯定不会感到害怕，反而还很有成就感。

    可是小雪刚才却说，自己很害怕，有人发现她了，这种感觉更像一个目击者。

    林清就说，或许是小雪当时有一瞬间是清醒的。

    “不对。还有一点讲不通！”我也猛然想到了一点，“迷雾杀手不是八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吗？那时候总不会是小雪吧？”

    “嗯。很好的问题。”林清想了想，继续说：

    “或许八年前的那个迷雾杀手也是附身到了一个正常人身上，等杀够了人，迷雾杀手就离开了。”

    “可是那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连个嫌疑人都没有，迷雾杀手真的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霖子问。

    林清看着小雪，淡淡地说：“或许，连那个被附身的人，最后也死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有个办法，你们看能不能这样……”罗薇眉头紧锁，对我们说，“把小雪暂时拘留起来，虽然她要吃点苦头，但是熬过这个冬天，或许就没事了。”

    林清无奈地摇了摇头，“罗记者，你太异想天开了，这姑娘现在没有任何嫌疑，单凭我们的猜测，还有催眠时的只言片语，警察不会把她当成嫌疑人拘捕的。”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罗薇问。

    “你们不如把她交给我，我或许能治好她的病。”林清看着我，“当然，你们如果信不过我，就当我没说。”

    霖子对林清依然充满警惕，就问他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治疗小雪。

    “我不方便透露，反正不会伤害她，当然，我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能治好她。”

    林清看我们没反应，就说即使小雪不是迷雾杀手，也绝对有不干净的东西溜进了她的身体，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信不过林清，但如果他真的有恶意肯定早就动手了，想到这儿，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剩下的事，就是劝说小雪答应治疗。

    又过了一会儿，小雪醒了过来，完全不记得刚才被催眠时的事情。

    我和她单独谈了谈让林清给她治疗的事情。

    也是我第一次坦诚跟她讲，在她的身体里可能还住着一个东西，而林清可以帮她。

    我没说迷雾杀手的事情，怕她接受不了。

    小雪一开始非常抵触，但我说，能找到给她治疗的人不容易。

    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到最后我们都不认识她了。

    小雪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听你的。我也不想失去你们……”

    回到里屋，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了林清。

    他说为了减轻小雪在这段时间的不适应，小雪可以继续留在藏香铺，他会定期过去。

    但是这期间，小雪不能离开地下室。

    如果我们要去看望小雪，也必须先告诉他一声，而且他会在那地下室的入口处加一把锁头。

    “这样能接受吗？”林清问小雪。

    她抿了抿嘴唇，下定了决定，“可以。但是大概要多久能治好？”

    林清摇摇头，“我说不好，或许很快，一个礼拜就行，或许很久，一个月甚至更长。”

    事情基本解决了，罗薇独自开车回去。

    临走前，她如释重负，又万分感激地对我说，“但愿以后可以睡个安慰觉了，张强，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你不把小雪的事情曝光，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说。

    本想冲她笑笑，终于还是没笑出来，因为一想到小雪，我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之后，林清开车带我们来到了藏香铺。

    他亲自过来，最诧异的人是他的弟弟林秋。

    “哥，你怎么来了？”胖老板有些手足无措，“自从我搬到这儿来，你一次都没看过我……”

    林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这不是来了嘛！”

    胖老板的眼睛湿润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哥，你想通了是吗？不再一心想复仇的事情了，对不对？”胖老板摘下眼镜，抹了把眼泪，继续说：

    “父母都过世那么久了，我们都不能总活在仇恨……”

    “好了，别说了。”林清打断了胖老板，“我不会只为复仇而活了。”

    胖老板连连点头。

    我看看林清，他脸色并不好，眼神冷峻而坚定，眼睛里依然有一些阴暗的东西。

    “我是来给这姑娘治病的，快带我们去地下室吧。”林清说。

    胖老板一听，连忙带着我们来到里屋。

    进入地下室之前，林清来到了霖子的面前，“上次我跟你说的地方，应该还没去吧？”

    霖子一愣，摇了摇头。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但我没有骗你，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绝对是你最感兴趣，最关心的事。”

    林清说完冲霖子淡淡地笑了笑。

    之后，我和霖子从藏香铺出来，他点了一支烟，同时递给我一根。

    “强子，你是不是想问，林清说的我最关心的事是什么。”

    我点点头，“准备好告诉了我吗？”

    霖子吐出一口烟，“是关于我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