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很爱自己的儿子。”我说。

    “我当然很爱他，那可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把我能给的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王副院长悲哀地说。

    “可他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所以每次你看见他，都让你想起来这件事。”我试着分析道。

    王副院长说我分析得不完全正确，就算他嫉妒，也从来没有因此而迁怒过孩子。

    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跟孩子没有关系，他甚至认为，俊凯如果可以选择，肯定也希望王副院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撇了下嘴，不敢认同他的话，谁知道呢，也许他儿子只是没得选，谁会想要一个卑鄙阴险的父亲呢？

    王副院长继续说，他总是觉得，在妻子23岁生日那天，她不是酒后乱性跟徐飞在一起的，而是他们两个人你情我愿的。

    而他自己，不过是利用了他们两个都记不太清楚当时的事情，趁虚而入了。

    总之，他不停地想着这件事，钻进了牛角尖，加上后来徐飞每年都会给自己的妻子邮寄生日礼物，这让他更加嫉妒。

    善妒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因为他们总能找到嫉妒的理由。

    “然后你就背叛了妻子，跟我张姨在一起了？”

    “对。而且，为了报复她，我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让她知道跟我在一起是我的一场阴谋。”王副院长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我就问他，那就不怕妻子跟他离婚，让他身败名裂吗？

    王副院长哈哈大笑，“离婚？她才不会跟我离婚，一切都太晚了，她不是个够果断的女人，也非常在意外界的目光，一切都晚了，再说，嘿嘿，她已经爱上我了。”

    “只是后悔了。”

    王副院长撇撇嘴，一耸肩膀，“爱这个东西，后悔是没用的，我们都不再年轻，她可以骂我卑鄙，却没办法摆脱我。”

    他就是抓住了妻子的这种心理，才敢胡作非为的。没猜错的话，如今他又开始利用当年的旧事，想要控制徐飞。

    “你跟徐飞说了吗？当年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我问。

    “还没有，时机未到，而且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利用这件事。这可是我的重要筹码。”王副院长又呷了一口茶，皱皱眉头，说茶凉了，真难喝。

    看来，就连下水道里那个坐轮椅的小女孩，也还没有告诉徐飞这件事，她本来想利用王副院长儿子这个筹码的，可惜被我们抢走了。

    等等，这么说，王副院长是知道的，他知道小女孩偷走他儿子尸体的原因，是怕徐飞跟那小女孩合作，所以才让我想方设法把俊凯的尸体带回来。

    “你一直都知道那个地下组织是怎么回事吗？”我问。

    他眯起了眼睛，“也没有那么了解，我只是猜到了一部分。”

    “那个孩子，她知道你和徐飞之前的事情，她早晚会告诉徐飞的。”我甚至是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在说这些话。

    “孩子？什么孩子？”

    我以为王颖或者小雪已经跟他说过了，就简单说了一下那个坐轮椅的小姑娘，问他难道不知道吗。

    王副院长一听，立刻说道：“她可不是个孩子，你看不出来吧？其实她已经三十岁了。”

    我问王副院长，关于这个三十岁的女孩，他还知道什么。

    王副院长说他也了解得非常有限，只知道那女孩的身份十分神秘，她失去双腿，以及童颜不老，都是巫术造成的，但具体怎么回事，还没人知道。

    他还说，既然我现在醒过来了，如果还对那个女孩感兴趣，大可以去调查，他会给我支持的。

    说白了，就是他自己想调查，把我当枪使，反正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我没有答应，也没表态，回想起来自己像个植物人一样昏迷期间，那个女孩来看望我的情形，以及她对我说的一番话。

    当时我娘和小雪都不在病房，我听到有人推开门进来，不是走路声，而是轮子的声音，随后声音停在我的床边，小女孩一张嘴说话，我就听出来了，是她来看我了。

    这让我非常意外，甚至吓了一跳，我以为她是来了断我的，毕竟我已经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又想，也许她是想把我抓走，继续利用我的本事，来复活更多医生。

    但我猜错了，两种情况都不是。

    小女孩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并且向我透露了一件事。

    “强子？”王副院长突然叫我，“想什么呢？”

    我一愣，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他们一定会联手，徐飞跟那个女孩会联起手来，然后一起对付你。”

    “别做梦了，他们才不可能联手，要是可以的话，还用等到现在吗？放心吧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呵呵呵！”王副院长干笑了两声。

    我没吭声，对于该如何跟王副院长相处，将来自己要做什么选择，我开始思考，还要继续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吗？

    不想再受王副院长的牵制了，我必须跟他划清界限，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利用完我，再把我一脚狠狠踢开，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强子啊。”王副院长又给我倒了一杯茶，他放下茶壶，盯着我看了两秒，我心里一阵发虚。

    “咱们是不可能划清界限的。”他冲着我微微一笑，端起来茶杯，做出一个敬我的手势，闻了闻茶香，一饮而尽。

    我的心开始扑通猛跳，他竟然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

    “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你信不过我，怕我哪天坑了你。念在你是小辈，我不妨告诉你吧，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跟我合作。你需要利用我，完成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的表情诡异，一下子就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甚至给出了一个建议。

    我确实有想做，而一个人做不成的事情，跟他合作，互相利用对方，我们就可以达到各自的目的。

    好半天，我都没吭声，王副院长坦然地饮着茶，最后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你来的时候，说要跟我谈谈你昏迷这段时间做的梦，对吗？”

    我深吸一口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