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王掌柜执意不说,这两个大柜也没再追问,而是说道“今日分号先停业一天,你去把所有的伙计统统给我叫过来!”
王掌柜连忙应承下来,他知道这两人想要干什么,但是他早就已经打点好了。
这两人休想从伙计们身上问出什么……
很快,聚宝钱庄一众伙计便全部来到了后堂。
秦大柜仔细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有人迷茫,有人紧张,有人不知所措。
只是看了一遍,秦大柜便已经心里有数。
“王掌柜,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问问这些伙计。”秦大柜说道
王掌柜顿时心里一紧,只见他勉强笑笑“好,好,您老尽管问。”
出门之前,王掌柜回身说道“老老实实回答两位大柜的问话,谁也不许撒谎!”
这话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那两个大柜又是相互看了一眼。这家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守在门外的王掌柜一会便见人走了出来。
他连忙问道“他们问你们什么了?”
出来的伙计一脸迷茫“回掌柜,他们什么也没问我们啊,直接就让我们出来了。”
就在王掌柜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他就明白过来。
出来的这些伙计都是不知情的,那天跟他一块去的那几个伙计全都被留下了。
王掌柜那冷汗顿时从额头渗出,他抬起袖子紧张地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他想逃跑,可是他却没这个胆量。
怎么办?怎么办!
与其被查不出来,不如直接承认吧!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到这里,王掌柜壮了壮胆子便推门而入。
此时那些知情的伙计们正被审问着,虽然还没交代,但是却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毕竟,没人愿意为别人背锅。
“王世仁!你好大的胆子!”秦大柜重重地拍着桌子道
王掌柜马上跪下,马上便哭了出来“两位大柜,刚刚小人说了瞎话,现特来请罪。”
听王掌柜这么说,那两位大柜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秦大柜摆摆手示意伙计们都出去“说说,怎么回事?薛教头他们去哪里了?”
“回两位大柜,我确实不知道薛教头他们去哪里了?”
“嗯~”秦大柜的脸顿时又拉了下来,心里暗骂道:你这混蛋还是不老实啊。
“不过,小人以为薛教头他们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王掌柜继续往下说道
不得不说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责任撇到最小,反正薛教头他们已经死了,现在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也是死无对证。
“怎么回事!”秦大柜登时站了起来,薛教头要是死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接着王掌柜便将那天发生的事选择性地告诉了这两个人,怎么叫选择性?就是他没说是他和薛教头合谋,而是说那都是薛教头自己的决定。
至于其他的嘛,这二人可以去核对,反正都是真的。
两人听完,脸色都变了,竟然被野兽给吃掉了,他们信,上面的人能信吗?
王掌柜继续说道“二位大柜,我也是不太确定,因为现场根本辨认不出是不是薛教头他们。”
秦大柜急得大骂“你他么是猪脑子啊,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快,快带我去现场看看!”
当三人再次来到那修罗场的时候,那两个大柜也被震惊到了。
满地的白骨,碎布,还有散落的武器,一群群的苍蝇漫天飞舞,时不时就会落到人的脸上。
刘大柜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他这一吐不要紧,惹得现场一片哇哇之声。
好容易等众人吐完了,秦大柜才说道“找东西,把这些尸骨都收拢起来。还有,除了尸骨,现场所有的东西也一并归拢收在一起。”
上面给他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现在尸已不全,但是那也得带回去。
他们足足收拾了一上午,才将那些带着野兽牙印的骨头收拢起来。
下午,秦大柜和刘大柜便回了北平。临走之前,他们要王掌柜随时做好随时去北平的准备。
两人走后,王掌柜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老板金盛可就费劲了,不知道费了多少劲才将这事给平了过去。
转眼之间,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不管是京城,还是北平,抑或是临水县都异常的平静。
特别是在临水县,谁也没注意到前段时间开了一家绸缎庄。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那家绸缎庄竟然成了临水县唯一的一家绸缎庄了。
没错,这就是魏川祥开的。
在朱政煊的授意下,魏川祥将打入北方的第一站选在了临水县。
还别说,魏川祥确实有能力,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便垄断了临水县的绸缎生意。
虽说临水是个小县城,对于绸缎的消费量并不大,但是不管什么产业只要被垄断了,那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
按照朱政煊的授意,魏记绸缎庄的银子都存入了聚宝钱庄。
因为是大客户,所以魏川祥和王掌柜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在王掌柜眼里,魏川祥的经历不能说不惨。
原本世居北方,后来从祖父那一辈开始便到南方打拼。经过辛勤的努力,总算是积攒了些产业。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到了他这一辈,自家的产业竟然被一个朝官家的恶少给盯上了。
没办法,几乎散尽家财之后才勉强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
后来这魏老板痛定思痛,决定重回北方,南方实在是太黑暗了。
也不知道这魏川祥是用了什么手段,那王掌柜竟然对他编的瞎话深信不疑。
隐隐地,两人已然成为莫逆之交。
这日,魏川祥又请王掌柜喝酒,最近一段时间,这都是寻常操作,所以王掌柜也没多想。
酒过三巡,魏川祥叹了一口气。
王掌柜连忙问道“这好好的,魏兄为何要叹气啊。”
“唉,王兄有所不知道啊,想我父亲那一代我魏家是何等的风光,不能说广厦千间,良田万顷,但是也是一方翘楚。”说着,魏川祥已是愁容满面。